赵东来打断了我的思索,开口道。
“叫浮生粮行。”
我想起了上次回山河村时,村长将那本笔记《山河诡事》交给我,说是村子里那个叫浮生粮行的卖粮店里的人交给我的,那人说笔记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祖上嘱咐后代要找机会交给我。
现在看了这粮行的位置,我突然有种命运循环往复的悲哀,一切看似已经逐渐清晰,一切又还都在迷雾之中。
我忍不住不停地想,我是谁?我好像在一个无尽的循环中无数次地做着这件事。
可是行事至此,也只能继续向前。
我又漫步到前面店铺中,赵东来手里握着银子,底气也足了,立即跑到街上雇了两个人开始修整前面的铺面,又是定匾额,又是张罗着收粮食。
我又找机会叮嘱赵东来,若是有人卖粮和买粮,一定要大斗出小斗进,不要考虑赔赚,中间的差额我来补。
赵东来听我这样一说,连连答应。
我突然又想起了之前的事,又问赵东来:
“你在这山河村,没有仇人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就觉得万一以后天灾人祸来了,很多事都需要赵东来去帮我办,万一他也像江连洋一样与谁有仇,再耽误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其实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真的是少之又少,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还是再确定一下的好。
“啊?我……我以前因为种地,跟江连洋有过矛盾,后来想想不应该,找他说和过几次,他都不愿意再搭理我了。”
“啥样的矛盾?你给我详细说说。”
“前年我俩一同租了地主陆云山家的地,每人租二亩。陆云山家的四亩地连在一起,我那一半有一垄很长,江连洋那一半有一垄短了一大截,被那小山包坟地给断开了,江连洋就不同意,让我把我那一垄分一半给他。后来陆云山让我多给他付半垄的地租,说他那地是四亩多,多的一点就在我多出的那半垄上,我也就同意了。但是种地的时候,江连洋还是要来种我半垄地,我说这半垄我多交了地租,他不信,说是我和陆云山暗中商量好了摆布他,闹着要种我的半垄地。后来就闹大了,一起找来了陆云山,找了里正何文才,还去了好些个村里的熟人,大家伙跟着一起去量地。一量果然是四亩多地,多出来的在我那一垄上,他的那边是足够二亩的,当时村里还去了很多人看热闹的人,说他啥的都有,他当时就没面子了,这事之后就不跟我说话。我后来想我也不对,事情闹太大了,半村的人都看着,下了他的颜面,所以那年秋收后,我就带了一斤谷子去他家,想要跟他讲和,他也不让我进门,一直到现在,我俩见面都不说话。”
竟然是这样?如果赵东来说的是真的,看来江连洋这个人不太行啊。
“哦,除了他,还有其他的仇人吗?”
“那没有了,咱们穷人哪敢得罪人。”
“嗯,这样很好,那你去忙吧。”
我想快点支走赵东来,在这后院实施我的计划。
“神仙老爷,今天开业,您要不去前面看一眼?”赵东来嬉笑着说。
“哦?还用我去看吗?”
“肯定是要的,您是掌柜的嘛。”
“好,那去看看。”
我起身来到前面店里,此时店里已经来了不少人,都在看粮食,赵东来的媳妇正在招呼着。
“人不少啊!”
“是哪,我怕开张时没人来不好看,昨天就挨家挨户找了些走得近的,让今天来给捧场呢。我也已经听您的,把大斗出,小斗进的消息放出去啦,所以今天才有这么多的人。”
赵东来小声跟我说完以后,又对着众人讲了几句:
“父老乡亲们,今天咱们浮生粮行开张,掌柜的心善,以后同村的买粮卖粮,都是大斗出,小斗进,还有以后青黄不接时,寒冬无粮时,我们掌柜的还答应免利息借粮给家里没地的佃户,咱们都是乡亲,以后咱们浮生粮行就和大家一起过难关,奔好日子,大家随便挑,随便看!”
赵东来演讲完毕后,朝着门外一挥手,门外就点起了爆竹,噼里啪啦地很有内味了。
哎!这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这赵东来能说能做,真是一把好手。
我在店的最里面、后门的门口处站着,看着这些进店挑选粮食的村民,看他们的衣装打扮,看女人头上的发饰,一时之间也就觉得怪有意思的,尤其是那些女人穿的对襟袄,还有头上插着的那些制作奇特的木簪子,看得出都是手工艺人一下下做出来的,那些可都是绝对的全手工制作啊。
赵东来忙着时还抽空给我搬了把椅子送了碗茶过来,我也算是真切地在这个年代感受了一把做掌柜的的待遇。
来的人开始买米卖米,一时之间热闹了起来,赵东来和他媳妇都忙得不休,可是赵东来脸色却越来越阴沉,像是能滴出水来一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