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死?”这时,耳内有了豺声,听着似不好,王仙芝双臂贯力,荡开来槊,将枪一搠一推,枪脱手洞入马胸,拔刀滚地便抢。李克用跳马不及,马跌人倒,沙陀卒急抢急攻,一时围住,竟无法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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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会,盖洪咆哮驰至,其势猛恶,伏魔杵挥动处,铿铿蓬蓬之声不断,不是枪断便是头碎,不是甲破便是骨断。李克用不敢阻,指挥士卒分开。盖洪喊了声“哥哥”,马却不停,左右冲突,踏出一大片空地,才回身勒住了马。王仙芝见他身前身后中了数箭,问道:“兄弟,伤可要紧?”盖洪道:“头在鸟在,不打紧!只是折了第二的!”说话间,徐唐莒挟了一匹马也驰了过来,也中了数箭,后面还有一队沙陀骑。盖洪大喝一声,迎过去,依旧是所向披靡,人叫马叫,人碎马碎,人跌马跌。
徐唐莒道:“哥哥,此地留不得了!”王仙芝沉着,见盖洪回转,便道:“兄弟,你意如何?不走——我兄弟二人与你同死也罢!”盖洪却问徐唐莒道:“兄弟,那姓史的可是死了?他不死我不得走,我与第二的磕过头,这仇得报!”徐唐莒道:“没见起来,合是死了,谁当得兄这一杵的?”盖洪便道:“那走!”王仙芝便翻身上马,问道:“院中几位嫂嫂奈何?”盖洪道:“都是第二的劫的,随着官也罢,我也将不得!”将红豺捞到鞍后,便踢动了马。
这里马蹄才动,李克用一箭早已射出,直奔盖洪后心。红豺听觉极灵敏,听声便吠。黑马向斜里一冲,轻巧避过。沙陀卒边射边追,到了岭下,见那黑马又突了回来,流矢撤回了岭上。
李克用也无心再追,转了马要去寻史敬思,史敬思却踢着马寻了过来,半脸血污,垂着一边肩膀,若不是安怀盛一箭缓了那贼的手,坏的便不是肩头而是人头了!李克用收了兵,遣快骑传信给蔚州刺史傅文达,说千佛岭贼破,盖洪、王泽等大小山贼窜逃四散,恐劫掠四近村落,衙中合遣兵守捉。回头清点了一下人马,死伤竟逾百人,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俘虏却也不过百来人,到佛堂坐下,见了几个哭哭啼啼的妇人,猛然才想起不见了李嗣恩,流矢下令去寻。
安怀盛将着人寻了半夜,才在岭子高深处发现了人,拄着腰刀背着一块墓碑坐着,唤他醒来,问了一路,却只是说“追贼”、“追一小贼”、“迷了路”。
折回千佛寺时,李克用已拥着两个妇人睡过去了,李嗣恩在檐下候了半个时辰,史敬思裹着头从厢房出来,便将他唤进了房里,一床睡了。在李克用身边,史敬思从来是少睡的,可头受了伤,人便昏沉,很快就睡过去了。李嗣恩却睡不着,心里一直想着那个小贼,他疑心这厮便不是人,不然小小身样哪得如此大的力气,跑得又快,一晃眼便不见,一晃眼又在那里嚷!想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便看见门缝里有了火光,开始他还以为是亲卒过来巡看,后来见那火光久不动,而且愈发光灿起来,鼻尖又闻了些焦味,才慌忙跳下地去,开门一看,却是他阿伯睡的佛堂着了火,流矢大喊起来。
李克用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直到走出禅房,他才发现自己昨晚睡下时的佛堂烧塌了半间,他以为是失了火,也没有在意。及至上马时节,他才以现腰间的这柄刀不对,解下来看时果然错了。他随身的两柄刀,一长一短,皆是天子所赐!流矢折回身去寻,并没见到,问俩个妇人,妇人也是不知,那昨晚便不是火盆失火,而是有贼偷刀放火,李克用搜检了一回,也没有踪迹,只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