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清歌>武侠修真>残唐五代第一部:王风委蔓> 章 33中 犯跸陈冤春光好携手蓬莱遇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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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33中 犯跸陈冤春光好携手蓬莱遇知音(1 / 3)

郑綮、皮日休赶上,黄巢咍然笑道:“妇有长舌,吾有长足!蕴武,何处吃酒?”郑綮敛笑道:“非是郑五悭吝,实是囊中羞涩,二兄不弃,愿敬奉几盏浊酒!”皮日休笑道:“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便就近入了一家店肆。三人坐下了,黄巢便问郑綮道:“今日非休沐,兄何以至此?”郑綮道:“值夜方回,心中忧烦,百无睡意,便想起二兄来!”黄巢道:“那正好,酒饭毕,往玄都观赏桃花去,如何?”郑綮道:“好,袭美可去来?吏部选试可近了!”皮日休道:“便是今日选试,日休也得陪二兄往游!”黄巢击案道:“壮哉,此语!店家,速将酒来!”杂役流矢将了酒饼过来。

黄巢执壶倒了三碗,齐举吃了。郑綮也斟了三碗,谢了久不通问之罪,便问皮日休道:“袭美,萧尚书(注:吏部尚书萧邺)、于侍郎(注:吏部侍郎于德孙)、杨侍郎(注:吏部侍郎杨知温)可也往拜谒过?”黄巢道:“拜牛头阿旁倒不如径谒阎罗!”(注:牛头阿旁即牛头鬼卒,时人以喻路岩、韦保衡之党)皮日休叹声道:“今番再不如意,吾便放舟东归!”他是三年前得的进士,已是经了两次吏部试了!

郑綮道:“千顷,此言差矣!萧尚书故相,门第高大,岂受路、韦左右的?于侍郎亦大中老臣,杨侍郎更是刘相所荐,往谒又何伤?”黄巢道:“杨知温非牛党耶?”郑綮道:“其父为牛党(注:刑部尚书杨汝士),可其弟知至与刘相交谊非浅,谓之羽翼可也!”黄巢一笑,道:“看来刘相亦不清!”杨知至在武宗朝以父辈之力而得进士,为武宗所罢黜,此是天下共知的。(注:杨知至从叔父杨虞卿时为京兆尹)郑綮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嘛!袭美,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岂是你我行事!”

皮日休道:“东归亦非无出路,座师坐镇岳鄂,是可依存!(注:岳鄂观察使刘允章)”这也是确实是出路,郑綮点头道:“不瞒二兄,吾亦欲东出!”黄巢道:“为何来?”郑綮道:“贫哉!刑部郎中也好,右司郎中也好,无非是——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头童齿豁,竟死何裨!不如求任外官,不拘哪里,能得一下州刺史便好!庸夫之语,二兄见笑了!”黄巢便也叹了一声,道:“可笑者正是黄巢,西入长安六七年,衣弊金尽,资用乏绝,形容枯槁,一无所获,纵欲东归,有何面目复见冤句父老?(注:冤句为曹州属县)”便倒酒,吃了一碗,再倒,酒却尽了。郑綮再要酒,黄巢却道:“莫使尽了,赏了桃花再吃不迟!”便起了身,郑綮俩个出来,黄巢已在马背上了,笑嚷着道:“蕴武,驰骋可以当酒,吾先饮矣!”鞭子一挥,便往南门去了。

皮日休叹道:“玉蟾大有英雄气(注:黄巢字玉蟾),非我等可及!一日托在青云之上,必是裴晋公(裴度)、李太尉(李德裕)一般人物!”郑綮点头,他们三个,若论门第,自己为第一;论诗文,袭美为第一;论文武才略,那便是他黄千顷了,可惜未有所遇。自己也曾将为之推毂,宗伯却说其诗文气傲似狂,当再老以岁月!可这几年来,不得意是不得意,有时也低沉,可狂傲之气却不见衰老多少!也是怪哉,四十二岁可非少年矣!

出崇仁南坊门便是皇城南街,长安城的横街大概有十三条,东西联接城门的却只有三条,最北的一条居于太极宫与皇城之间,因其位置尊贵,街道最宽,故独享了“东西大街”一名,其实若依着皇城南街的唤法,未尝不可谓之皇城北街的。南街的宽窄仅次于北街,若依着繁华强弱来定名,南街更适合唤作“东西大街”,东市、西市可都在街两头担着,车如流水,马似游龙,非是他街可比!最南一条也是最窄的,各取东西两门一字,唤作兴平街(注:延兴门、延平门),玄都观所在的崇业坊便在街南的高坡之上。

隋有天下,文帝嫌汉长安城狭小,且宫内多妖异,遂决意建新都。副监宇文恺爰始爰谋,爰契灵龟,于龙首原西南得高坡六道,以为正合乾卦,遂定基址,于九二位上建太极宫,以当帝王之居(注:北边第二坡,第一坡初九在禁苑中);九三位上建皇城,立百司衙署,以应君子之数;九四、上九皆为民坊,无所讳,只有九五位至尊,非人臣所居,思以神道镇之。文帝崇佛,故以坡东靖善坊置大兴善寺;移故城通道观于坡西,即玄都观,占半坊之地,西半坊置选场,以为科考之所,故名之崇业坊,至唐不改。故有唐以来的儒生学子对此坊分外青眼,爱屋及乌,玄都观自然也就非都中他坊可比了!

赏桃花却是宪宗以来的事,本来烟火不居之地,草木禽鸟便特盛,靖善坊也好,崇业坊也好,是什样花也有的,只是不能独秀。相传宪宗即位初年,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麻衣道人,拄着桃木杖,负着柳条兜,不卖卜,也不卖药,从东市嚷到西市,直是唱卖仙桃:“我乃天上仙,种桃来买钱。一枚解饥渴,二枚不打眠。三枚轻肌骨,四枚可登天。枚枚价千贯,人人皆有缘!”千贯一枚桃,自然是不售。唤了三五天,这道人便到了玄都观,要用一兜烂桃换观主御赐的紫衣法袍,观主毕竟是有些道行的,便肯了。那道人欢喜,当下着了紫袍,道:“可惜,可惜!桃烂不可食,我与你种下罢,多少得些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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