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刺耳的盲音。
傅宴青沉默良久,下颚线崩得很紧。
他微微弯腰,胸口像是被挤压榨干的海绵,有种濒临窒息的感觉。
他下意识看向办公室外那张空置许久桌子。
那时宁矜以前的位置。
以前这张桌子上会放着应季的花,小小一束放在花瓶里,是这层办公室唯一的亮色。
一月山茶,二月迎春,三月桃花,四月牡丹……
花每月一换,但不变的是她一直都在。
可现在,她的位置空了。
挂断电话,宁矜发了会儿呆,心里有些控制不住的酸麻。
明明没过去几年,却像是过了几辈子,久远到现在想起来都有些模糊了。
晚上还有应酬,宁矜下午准时下班,提前半小时到了地方。
对方是凌妙妙的大学校友,正好有项目想要和初心医疗合作,等谈完细节,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宁总,合作愉快,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互相学习。”
宁矜送他出门,两人相互握手,等人离开后,她才准备离开。
没想到会看到陆燃。
陆燃显然也是来小南城谈事情,只不过因为她站的位置是陆燃那个方向的视角盲区,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她。
他向后退了一步,让自己完全离开陆燃的视线。
陆燃这人亦正亦邪,她根本不想招惹。
宁矜转身去停车场,看见了宋瑶光。
宋家在北市,但宋瑶光却滞留在蓉城。
想要做什么明眼人都看的懂。
宋瑶光站在去停车场的必经之路上,宁矜也没躲闪,神色淡漠地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宁矜。”
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宋瑶光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才刚和宴青提离婚,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吗?”
宁矜笑了笑:“宋小姐的消息挺灵通。”
宋瑶光看不惯宁矜的笑,就像是在嘲笑她。
她靠近宁矜,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挑衅。
“是不是很恨?要是你没有被宴青抓奸在床,你也许可以坐稳傅太太的位置。”
宋瑶光顿了顿,慢条斯理地补充:“可谁让你挡了我的路。”
“是你下的药。”
“是啊。”
说完这两个字,宋瑶光特意观察宁矜的表情。
她以为宁矜会不甘,会痛苦,会歇斯底里。
可宁矜没有,她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反而很平静地吐出三个字。
“所以呢?”
宋瑶光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要命。
她忍着怨气,笑得温柔端方。
“所以宁矜,你别再出现在宴青面前,像你这种脏了的女人,他不会再让你留在他身边。“
“是吗?”
宁矜侧目看向宋瑶光,唇角扬起轻微的弧度。
“我想宋小姐弄错了一件事,提出离婚的是我,而不同意离婚的是傅宴青。”
宋瑶光唇角的笑意渐渐僵住,温和的面具终于有了片刻皲裂。
“宁小姐又何必自欺欺人。”
宁矜笑了声,真心实意地劝宋瑶光。
“宋小姐与其和我打嘴仗,不如好好花些功夫在傅宴青身上。”
“毕竟他早点同意离婚,宋小姐也能早点进入傅家,不是吗?”
“听说宋小姐在纽约对傅宴青有救命之恩,是什么时候,怎么救的,或许你可以从这里入手。”
宋瑶光的脸色瞬间苍白:“你……”
难道宁矜知道什么?
不可能,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才可能知道。
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傅宴青。
男人一双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视线却是看向宁矜这边。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