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宁矜从初心医疗下班。
后视镜里,一辆黑色的宾利不紧不慢地跟着。
自从她回到宁家小院后,每天下班,不论多晚,都会有辆黑色宾利跟在后面,又在她抵达小院后离开。
有时间跟她,没时间离婚。
闲得慌。
宁矜将车停到路边,宾利也停下。
她拉开车门,走到宾利后座位置敲了敲车窗。
车窗放下来,宁矜眸光淡淡地望向坐在车后座看不清神色的男人,波澜不惊。
“傅总,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夫人去找你了?”
宁矜了然。
哦,原来是怕她在丈母娘面前败坏他的形象。
宁矜点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嗯。”
她双手环臂,微眯着眼,唇角是上扬的,可眼底却有冷意。
“傅总消息这么灵通,看来初心医疗里也有你的人。”
这些天他和宁矜见面的次数用手指都数得过来,他神色专注地凝视着她。
有些说不上来的贪恋。
皮肤白里透红,脸上也长了些肉,气色比在她身边时好了不少。
没了他,她似乎过得更好了。
傅宴青心里不是滋味,没有回答宁矜的话,没话找话。
“都说了些什么?”
宁矜笑了声。
果然是来问情况的。
她也没隐瞒,想着早点说完早点回去,省得傅宴青再跟着,惹人烦。
“宋夫人只是来谢谢我修复琉璃灯的事,没问别的事。”
“你放心。”
她顿了顿:“就算她问我离婚原因,我也只会说是我俩性格不合,不会说别的。”
“不会妨碍你二婚。”
傅宴青愣了两秒,片刻后才回过味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你认为我是怕你说我坏话?”
宁矜反问:“你问这个不就是怕我在你未来岳母面前搬弄是非吗?”
“不是。”
傅宴青凝视着宁矜的脸,看着路灯昏黄的光线均匀地落在她的脸上,又重复了一遍。
“他不会是我的未来岳母。”
本来以傅宴青的性子是不会解释的。
一是没有必要,二是不屑。
但对宁矜,他不想她误会,更不想让两人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雪上加霜。
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会作出一些没有意义的假设。
假如纽约那天,他没有打她。
假如悬崖那天,他没有放弃她。
假如婚宴那天,他没有走。
假如……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最后成为隔着两人之间的冰天雪地。
傅宴青从车上下来,走到宁矜面前。
高大的阴影遮盖住路灯投下来的光线,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世界中。
可四目相对,宁矜那双漂亮的乌黑眸子里只剩下冷意。
傅宴青的心猝不及防地扯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想要覆盖住了她的眼睛。
宁矜突然被遮挡了视线,先是愣的一秒,继而立刻打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别碰我。”
傅宴青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
夏夜的风是很温暖的,但微风吹过,傅宴青却只觉得冷。
没等他再作出反应,宁矜已经转身离开。
黑色的帕萨特消失在黑夜中,傅宴青却觉得他心里有些地方真的不太一样了。
“傅总,我们还跟吗?”
傅宴青上车后,李易思索良久才询问。
“嗯。”
傅宴青应了一声。
他要确定她平安到家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