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矜明明说的是右耳的事,可傅宴青却听出了别的意思。
他喉咙哽了哽,抓着宁矜的手指微微用了点力,声音甚至都有些哑。
“宁矜,我要怎么做。”
“什么?”
宁矜觉得最近的傅宴青有些奇怪。
在她印象里,他是干脆果决的,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工作上。
可现在他好像变了。
她试着挣了挣手腕,没挣开。
宁矜今晚挺累,她现在站久了就会腿酸。
她看着目光漆黑的男人,有些无奈。
“傅总,我累了,有什么话进去说。”
“好。”
傅宴青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跟着宁矜进了小院。
客厅里,两杯茶飘扬着袅袅水汽。
宁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茉莉香味驱散了耳朵的疼痛,她紧皱的眉心舒缓了些。
“傅总,有什么你说吧。”
傅宴青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千言万语到嘴边,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顿了好几分钟,才张了张嘴。
“回宁家之前,你都在北市居住吗?”
宁矜不明白傅宴青突然对她的过去感兴趣,他也从来都没问过。
现在问,是和离婚的事情有关吗?
想着下周就要开庭,宁矜不想闹到互相憎恶的地步,说些过去的事或许能让两人间的关系缓和些。
她想了想,开口道:“不是,我是高一才搬到的北市。”
“那之前呢?高一之前在哪里。”
“去过很多地方,一年换个地方吧,王老太不想我妈过得太安生,我们在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就会让那些地痞混混来骚扰我们,直到高一,我们才在北市安顿下来。”
傅宴青的心抽了抽,嗓音低沉:“很辛苦吧。”
“辛苦?”
宁矜想了想,微微摇头。
“算不上,虽然经常搬家,但妈对我很好,遇到的邻居也不错。”
傅宴青听着她平静地讲述着过去的事,轻描淡写的,好像那段颠沛流离的日子算不得什么。
可他清楚,他知道。
在学校,她因为长得漂亮,经常会被学校里的小混混骚扰,被人孤立。
在外面,她因为没有父亲,经常被邻居家的熊孩子骂小野种。
时常被房东赶来赶去,因为王老太的刻意为难和吩咐。
跟以前一样,宁矜没有对他说实话。
或者说,不是说实话,她根本就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丁点脆弱。
傅宴青面色平静地咽了咽喉咙,嗓子里像是卡着一块玻璃碴,冷冰冰地划破喉咙里的皮肉。
满嘴的血腥味。
“宁矜。”
他静静地听宁矜说完,望着她的眸子,纤长漂亮的手指慢慢蜷缩,紧握成拳。
他凝视着她,嗓音很低,甚至还带着些颤抖。
“离开我,会让你开心吗?”
宁矜愣了愣。
没想到傅宴青会问出这句话。
她揉了揉耳朵,朝他点了点头。
“嗯。”
傅宴青手背上青筋凸起,他沉默,良久才开口。
“下周开庭是吗?”
“嗯。”
客厅的灯光从上打下来,照着他有些苍白的脸。
他有时候觉得宁矜和他挺像的。
甚至在处理感情这件事上比他还要绝情。
他的喉结动了动,好半天才说。
“撤诉吧,我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