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矜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沉默。
车窗外光影流转，衬的傅宴青的眸子格外黑沉。
这样的眼神她见过，纽约那晚，她被弄的生不如死的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的眼神。
咔哒。
车门锁打开。
宁矜朝他扬了扬下巴：“进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傅宴青上车，车窗关上，将窗外车水马龙声隔绝在外。
安静的车厢内，只能听到两人有些沉闷的呼吸声。
五分钟后，傅宴青破天荒地开口。
“宁矜，我们试试。”
不是错觉。
宁矜从傅宴青这句话里听出了妥协的意味。
她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反而眼神平静地看向他，声音不轻不重，甚至称得上温和。
“试不了，回不了头了。”
傅宴青默默攥紧了手指。
他心里隐约有预感，但真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他尝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
傅宴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乎宁矜的。
他会在乎她有没有想他，忍不住去关心她的一举一动。
有时看到窗外湛蓝的天空也会突然想起她。
想她在干什么。
想她今天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他开始期待每天见到她的一刻。
一开始，他察觉到了，所以疏远她，苛待她，可想念并没有减弱，反而与日俱增。
他很清楚宁矜已经影响到他的正常判断，但他就是不想放手。
不想让她离开他。
有一丁点这样的可能都不行。
他知道这是病态的，错误的，但他控制不住。
傅宴青想要伸手揽住她，手都伸出来了，但快要碰到她腰的时候却又停住了。
他垂眸，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宁矜，我们试试。”
宁矜看清他眼中的执拗，觉得有些事情不得不说清楚。
“傅宴青，你知道我肚子里走掉的小家伙是女孩子吗？”
“当时我在手术室昏昏沉沉的，做了一个梦，一个小女孩站在白茫茫的一片雾气里，孤零零的。“
“我想握住她的手，我想走到她身边，可我无论怎么努力都过不去。”
“后来我掉进海里，昏昏沉沉的，看到了我爸，他问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感情是要同步的，不同频，就会有人受伤。”
“我现在累了，不想再受伤了。”
傅宴青的心像是被人一片片地凌迟，血肉粘连，痛不欲生。
只是几句话，就能让他这么痛苦。
那他之前对宁矜做的事，说的话，一切的一切……
傅宴青脸色有些白，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这时才发现，他不仅仅是喜欢她。
不仅仅是……
宁矜乌泱泱的眸子注视着他，像是望进了他眼里，猜到他心中所想。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平静，温和地说。
“傅宴青，我不爱你，也不喜欢你了。”
再多的喜欢，再多的爱慕，也在一次次的磋磨中磨平了。
人生这么短，她要做的事情还有这么多，实在没有时间再谈一场伤筋动骨的感情。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