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犹豫什么?你只管出主意,难道李二李三还会出卖你?” 房乔干咳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不会。我只是在想该如何做。” 杜如晦道:“其实我们想好了该如何做,高公和宇文公也不一定会采纳。高公和宇文公在朝堂纵横几十年,怎会把我们几个无名晚辈的意见放在眼里?” 李世民拍着胸脯道:“你们只管出主意,后面的交给我们。成与不成,至少要先去做。对吧,阿玄?” 李玄霸无力道:“是,对。” 杜如晦笑道:“李三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藏拙了。” 李玄霸嘴角扯了扯。杜如晦身为世家子弟,老爱把世家的习惯带出来,比如把姓氏加排行当昵称来喊。 其他人好歹在后面加个“郎”或者“郎君”,杜如晦就“李二李三”地喊。 李玄霸觉得被叫“李三”很奇怪,但除了他之外没人觉得奇怪,就像是其他人认为“大雄”“大德”这两个字很好一样。 李玄霸懒得辩驳,便忍了。 虽然每次听着都不习惯,说不定听个几年,他自我介绍也是“李三”了。反正“李三”和“李大德”都充满着乡土气息。 杜如晦想了想,道:“这件事还是得从太子入手。太子是想保下高公和宇文公的,也是想赈济灾民的。” 房乔开口道:“太子仁善孝顺,但仁善孝顺过度就是软弱。若皇帝决定的事,他不敢质疑。” 长孙无忌吓得差点咬住舌头。 什么软弱?房玄龄你胆子太大了,这也敢说! 房乔继续道:“太子只能帮忙递话,最终还是得想着如何讨好皇帝。皇帝不喜劝谏,只爱听好话。无论赈济此事是否能成,若想保住高公和宇文公,劝谏在皇帝耳中,必须是歌功颂德的好话,而不是指责。” 长孙无忌脸色煞白。 不、不是吧?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位腼腆谨慎不善交际的房玄龄吗?你居然连皇帝都骂! 杜如晦赞同道:“以庆祝陛下北巡降服突厥为名,请求陛下开仓赈济灾民,以举天同庆如何?” 房乔道:“可以一试。至少陛下不会认为这是在指责他。大雄大德,你们认为如何?” 李世民道:“我看好。阿玄,你说呢?” 李玄霸的表情显得有些漠然:“你们忽略了一件事。在我们这位陛下眼中,举天同庆时百姓没资格跟着庆祝。以房兄之策进谏,可能皇帝不会生气,但也绝不会赈灾。” 房乔道:“至少能保住高公和宇文公。” 李玄霸摇头:“老师比我更了解皇帝。他们既然知道这是做无用功,就不会如此进谏。” 李世民道:“我倒觉得老师都不如你了解陛下。阿玄,你也帮忙想想吧,无论成不成,好歹试试。” 李玄霸叹气:“行,我试试。房兄和杜兄所说,以歌功颂德的方式请求皇帝赈济灾民或许不行,如果以对比先帝的方式,或许有一二成成功的几率。” 李世民问道:“如何对比?” 李玄霸道:“先帝因义仓存粮不足而不肯赈济灾民,陛下却慷慨地开官仓赈济灾民,说明大隋在陛下的手中更加繁盛,赈济灾民这点损失对陛下治下的官仓存粮算不上什么。” 房乔嘴角勾起嘲讽的幅度:“且陛下这样做,对比先帝,更显得仁慈?” 李玄霸摇头:“我们这位陛下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仁慈的名声。应该这么说,陛下北巡结束时,突厥可汗会率领突厥贵族同行。灾民聚集在京城和东京附近,有碍京城和东京的整洁。但如果出兵驱赶,可能会闹出更大的乱子,不如给些粮食打发了。” 杜如晦皱眉:“你这话也太……”他想了许久,居然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李玄霸所说的话。 长孙无忌反复做出想捂住耳朵,舍不得捂住耳朵的动作。 他认为这些话真不该听。但和友人们对陛下指指点点,真的好刺激! 李玄霸道:“先帝只是因为官仓粮食不够才不赈济灾民。陛下在突厥可汗面前赈济灾民,就是向突厥可汗宣扬大隋的粮食储备比先帝时期更加充足。粮草充足则兵马强壮,突厥人才会更加惧怕陛下。” 李世民疑惑道:“陛下不在乎百姓死活,却在乎突厥人怎么想?” 李玄霸淡淡道:“嗯。你换成西域人也行。陛下只是对已经到手的不在乎,只看着没得到的那部分而已。大隋的百姓已经臣服于他,所以他已经不在意了。他更在意还未臣服于他的人的想法。” 隋炀帝此举不是崇洋媚外。 隋炀帝其实看不起西域和突厥。他在西域人和突厥人面前讲排场,只是因为他需要让还没有臣服于他的人面前展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