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好久不见。”
如果说曹绍离京前面对云珠依然能泄露出几分旧情难断,此时的曹绍便只剩一片宁静与坦荡了。
他都不心虚,云珠更不会尴尬什么,神色自然地问道:“你这是调回京城了?”
曹绍捏捏炳哥儿的小手,道:“是啊,家在这边,总归还是要回来的,也是让煜哥儿炳哥儿认认我这个二叔。”
云珠调侃道:“亲叔侄就是亲叔侄,才见面炳哥儿就跟你亲近了。”
炳哥儿在二叔怀里扭了扭,催促道:“我要放风筝!”
曹绍解释道:“刚刚答应了陪他放风筝。”
云珠便往路边让了让:“那你们快去吧,晚上你大哥回来了,咱们再好好吃
() 一顿团圆饭。”
曹绍笑着应了,抱着炳哥儿离去,仿佛对云珠并无留恋。
等云珠回到正院,石榴已经将曹绍那边的情况打听清楚了,说起来颇为唏嘘:“门房说二爷自己回来的,可见二爷在外多年,没有娶妻也没有养一二通房。”
都三十岁了啊,国舅爷直到三十岁都不近女色,除了性情原因,多半也跟边关战事频繁少有空暇有关,可二爷在外面任知县知府,白日再忙晚上都空着,居然也没有找个美人排解长夜寂寥?
石榴看向连翘,两人再一起看向自家夫人,莫非,二爷仍然没放下夫人呢?
云珠不知道曹绍在想什么,她也不在意,喜欢也好,忘却也罢,那都是曹绍的事。
黄昏时分,曹勋回来了。
云珠来到前院的时候,就见大小国舅相谈甚欢,煜哥儿、炳哥儿陪在旁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曹勋与曹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曹绍对曹勋的敬仰乃发自肺腑,曹勋么,也就云珠明白他做面子活的本事有多炉火纯青。
太夫人潘氏并不在。
早在煜哥儿出生不久,郁郁不得志的潘氏竟试图加害煜哥儿,曹勋直接把人送到家庙礼佛去了,此事他自然也跟曹绍打了招呼。证据确凿,曹绍根本无法替母亲求情,更甚者,他才是被潘氏折磨得最厉害的那个,能与母亲分开,对曹绍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嫂子来了。”曹绍站起来行礼。
云珠笑道:“自家人,小叔不必客气,坐吧。”
曹绍重新回到座位上。
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云珠陪兄弟俩说了一会儿话,便吩咐丫鬟们去传膳。
曹勋开了一坛美酒,与曹绍畅饮着。
云珠的注意力更多地都放在两个孩子身上,没理会大小国舅的高谈阔论。
夜幕降临,晚宴也散了。
炳哥儿不想睡觉,还想去花园里玩。
曹勋目光一沉,刚要管教小儿子,曹绍笑着道:“大哥,正好我也没困,我带炳哥儿去走走。”
一直都以好兄长面目示人的国舅爷:“……”
炳哥儿欢呼地扑到二叔怀里,曹绍抱起侄子,朝兄嫂点点头,走了。
云珠没放在心上,曹绍本来就是个温润的人,自家清冷板正的弟弟都很会照顾孩子,曹绍宠护炳哥儿再正常不过了。
回到后院,见曹勋瞧着不太高兴的样子,她戏谑道:“你是不高兴炳哥儿黏他?不高兴你就拦着啊,既然不拦,这会儿生闷气给谁看?”
曹勋抬眸,看见小夫人歪坐在梳妆台前,侧脸娇美,眸中波光流转。
曹勋沉默片刻,道:“我是不太高兴,他至今仍对你念念不忘,你瞧着倒是很欢喜。”
云珠:“……”
她放下左耳的坠子,一边继续取右耳的,一边斜了他一眼:“他还没忘吗?这次我可没看出来,别是人家早忘了,某些人自己拈酸,故意栽赃吧。”
曹勋幽幽地看着她:“你真没看出来?”
云珠坦坦荡荡:“真没看出来,而且我也没怎么看他。”
曹勋:“在外历练多年,他倒是风采越来越出众了。”
云珠:“他本来就是好相貌,总不能只许你岁月不显,他三十岁就老态龙钟。”
曹勋:“……”
云珠卸下发间所有首饰,反手将梳子朝坐在床边的国舅爷递去,使唤道:“过来,帮我通发。”
曹勋沉默地走了过来,沉默地帮小夫人通发。
云珠从镜子里看他,就见这人始终垂着眼帘,看着苦大仇深的,手上的动作倒是轻柔。
云珠笑了,绕着垂在胸口的一缕发丝道:“现在我还年轻貌美,你高兴听我使唤,等我白发苍苍了,你可还愿继续为我梳头?”
曹勋动作微顿,看向镜子。
小夫人正黑眸清亮地等着他。
曹勋回视着她,道:“只要你还愿意使唤我,我便愿意一辈子都听你使唤。”
直到他老得再也抬不起手。
云珠很喜欢听,转身抱住他的腰,安抚似的道:“那我就使唤你一辈子,只使唤你。”
既已相约白首,便不会再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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