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路乙第一次来谢谨言的住处。
位于半郊的别墅,胜在清净,且安防给力,狗仔大多进不来别墅区。
不过来的那些回里,却是跟谢谨言约好了,故意演给狗仔看的,他实际上也不怎么在谢谨言的住处,停留太久。
也从不曾发觉,谢谨言的别墅地下室,还住着另一个自己。
虽然也曾经短暂的怀疑过,自己跟谢谨言上了八卦新闻,如果顾淮本人看到,必然会起疑心。
但顾淮从未出现来找过他对峙。
原来是被谢谨言,禁锢了人身自由么。
「」
房间里的电视还开着,营造出一种,屋内一直有人在的错觉。
路乙没有管这些,穿过客厅,走到了后门。
侧门楼梯下方,就是地下室。
如果是往日,路乙此刻或许会难得有些紧张,毕竟是正式和另一个自己见面。
但现在,时间夹缝带来的混乱,让他无暇去关注自身的情绪,只剩下混乱,和难过。
还有那么一丝,被丢下的失落感。
赴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时间夹缝不欢迎他,顾乔大概是意识到了,所以在最后关头,推了一下他。
让他活着,带着谢谨言一起卷入了其中。
咔
地下室的铁门,并没有上锁。
半敞开的门,让路乙从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不对劲。
推门,沿着向下的楼梯,匆匆走了下去。
空空如也。
锁链,水池,台阶边沿,模糊的血水
路乙快速地查看了一遍,地下室的空间不大不小,但格局简单,一眼就能看清全貌。
一个成年男人,囿于这间地下室生活几年,该是多么难熬。
不怪谢谨言说,顾淮一定恨死了他该说不说,是真该死。
路乙短暂的替另一个自己愤怒了一会儿,随即想到谢谨言已经死了,这份愤怒便如同无根之叶,无法落地。
内心,空荡荡的。
「顾淮你去了哪里」
路乙心头沉重,从地下室出来,再次进入客厅。
电视里,正在紧急插播一条新闻
「本台消息刚拿下全球电影人最高荣誉的谢谨言在无双庆功现场,遭遇劫持不幸身亡的消息,已被证实,行凶嫌疑人于十分钟前,在环亚娱乐大厦地下车库被捕」
「目前,嫌弃人身份已被证实,正是此前被环亚雪藏后,消失三年之久的顾淮。」
「据悉,嫌疑人被捕时未有任何抵抗行为,手中所拿的刀,和直播里挟持谢谨言的凶器一致」
大屏幕里,男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带着的鸭舌帽,和他被捕时手里拿着的刀
和今夜,路乙的装扮一模一样。
「起底嫌疑人顾淮的过往,他和当红影帝谢谨言之间的爱恨纠葛到底是什么驱使他以这么极端的方式」
咔。
路乙按下遥控,关闭了电视。
他说不上什么心情,作为旁观者的自己,在谢谨言死后,顾淮被执行死刑的那晚,独自去顾家小巷,放下一束花时那时的内心,只是感伤。
而如今,他成了亲历者,这份感伤,便成了一种无能为力的委屈,还有压抑不了的悲痛和愤怒。
也许谢谨言说的对,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改变的只是他们这些以为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人,那原本坚定,最终支离破碎的内心。
路乙穿过客厅,向门外走去,在准备离开的前一秒,他看到了门后,贴着的一张便签纸。
纸上,字迹微微有些潦草。
写下纸条的人,必然匆忙而着急。
「抱歉,将你卷了进来现在,该我去结束一切了。」
没有署名。
但路乙知道是谁的。
顾淮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从地下室离开,是为了去给他收尾,将他从注定好的命运里撇出去吗。
「谢谨言你又骗了我。」
路乙唇角抿成一条线,眼眶微微泛红。
「只要你答应陪我演好这一幕戏,我保证保证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久远的河滩那晚,谢谨言顶着少年人的面庞,真挚至极。
他到底心软答应了。
那顾淮呢明明可以趁此机会,脱离这个结局,为什么还要主动迎上去
还是说,这也是谢谨言和顾淮商量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