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骞还没有回过神,脖子就被一股不可撼动的力量,掐住死死收紧,呼吸被这股力道狠狠遏制。
在那一刻他借着从头顶洒落的光线,看清了沈宴漆黑的眼底里疯狂的偏执,仿佛真的要将他置于死地。
这个疯子。
席子骞抬手,用毫无保留的力道,一拳捣在他的腹部。
腹部的疼痛让沈宴瞬间脱力,席子骞连忙将他推开,弯腰猛咳起来,护着自己的脖子,只觉得喉咙疼得像是被碾碎了。
沈宴是真的想要弄死他。
席子骞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摸着脖子上的勒痕,警惕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沈宴。
“疯子,”席子骞的声音沙哑得几步分辨不出来原声,“郁哥离开你,是他做得最正确的选择!”
沈宴瞳孔紧缩,因为这句话再度失控,以飞快的速度冲上来,让席子骞都无法躲开的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他往后摔倒在地上,沈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压在他的身上挥动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他的身上。
席子骞正要反击时,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了。
“沈宴,你疯了吗?!”
郁觅冰冷的声音像是一道休止符,让沈宴身体僵硬地停住要落下的拳头,巨大的恐慌开始在心底蔓延。
席子骞连忙把他推开,扶着墙壁站起来,像是破风箱一样狼狈地呼吸。
他的脸上几乎都是被沈宴打出来的伤痕,眉骨,鼻梁,嘴角,甚至脖子上刺眼的掐痕都说明了沈宴刚
才下手有多重。
郁觅快步走到席子骞的面前,眉头紧皱,“你没事吧?”
席子骞从小没少和人打架,这点伤势在他看来其实根本不算是什么,但是郁觅紧紧盯着他,眼底满是焦急和关心的情绪。
这种眼神让他整个人都浮在云端。
他咽下了卡在喉咙的“没事”,弯下腰咳了几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了。
郁觅连忙扶住他。
席子骞顺势靠在他肩膀上,虚弱道:“郁哥,还好你出来了,不然我可能会被他打死。”
“我带你去医院。”
席子骞点点头,“谢谢郁哥。”
他说着在郁觅看不到的角度,抬头挑衅地看了一眼沈宴。
打赢了又怎么样?
最后是谁赢还不知道呢。
郁觅扶着席子骞走过时,他的衣摆被沈宴抓住。
沈宴的手指止不住颤抖,指尖因为过于用力泛白,“对不起……”
是他情绪太激动了。
在那一瞬间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自控能力,只想要把眼前这个碍事的东西清除,用尽所有的办法。
郁觅毫不留情地挥开他的手,冷漠地看着他,一瞬间他的心降到了冰点,失去了所有的支点。
“说对不起有用吗?沈宴,你跟我做过多少次保证了,这就是你说的不用偏激的方式吗?”
一声声的质问像是锋利的刀刃,插进他的心脏,疼得他灵魂战栗,让沈宴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郁觅冷漠地从他身边走过,冷风拂过他的脸,他转过头,只能钉在原地眼睁睁地看郁觅扶着席子骞远去。
曾经他身边的位置属于自己,而如今,他成为了那束被遗留在舞台的玫瑰花。
那束玫瑰花只会被无情地丢进垃圾桶。
郁觅不会再原谅他了。
走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头顶的灯光灭了,他陷在黑暗里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形晃动,摔倒在地上。
腹部传来的疼痛像是有一只手,伸进他的身体里不断翻搅,他的额头渗出了无数冷汗,沾湿了他的鬓角,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片无声的黑暗中,天地都在旋转,他好像摸到了死亡的边缘,可内心深处始终有一道声音,不断地告诉他。
郁觅是他的。
谁都不可以从他的身边抢走。
无论用怎么样的方法,他都要把郁觅留在他的身边。
他的身体仿佛重新被注入了能量,忍住腹部的抽痛,扶着墙,一点点从地上爬了起来。
原本整洁的西装布满折痕,早就脏得不成样子了。
他从西裤口袋拿出手机,拨打了秘书的电话,一瘸一拐地下了楼。
秘书开着车等在楼下,看着沈宴一身狼狈走出来,吓得连忙上前将他扶住,“沈总,您没事吧?是谁袭击了您?我现在报警,带您去医院。”
沈宴摆摆手,坐进车
后排疲惫地闭上眼,“回家。”
秘书不敢忤逆,替他关上车门后连忙坐上驾驶位,开动车子,他不时从后视镜里看后排的沈宴。
他闭着眼睛,一只手捂着下腹部,唇色苍白,被汗浸透的碎发贴在脸上,如果不是还在起伏的胸膛,让人害怕他已经昏死过去。
秘书跟了沈宴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他狼狈成这个样子。
能让他变成这样的只有一个人。
郁觅。
他起先以为沈宴追求郁觅,不过是和追求林逸一样,时不时让人送点礼物过去,偶尔去看看现场。
虽然在外人看来沈宴花了很多钱,但钱对于身价不菲的沈宴而言,却是最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