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种类和数量也被严格限制。
身上霞帔的纹样也很有限,不得满绣,只许绣除牡丹之外的花草,不得有涉及品级的鸟兽图案。
但阿芙这一套不同。
秦放鹤此时虽未正式上任,但已然是朝廷正式记录在册的六品翰林院修撰,本人的喜服可配玉带,阿芙的霞帔上便可绣牡丹,绣云纹,绣六品文官补子的鹭鸶。
且衣冠宝石所用种类不加限制,只要数量不逾制即可,而凤钗亦可作二尾衔珠样式,滴溜打转,光华璀璨,十分华丽富贵。
“到底是阿芙有福气呀。”
“是呀,这一过去就是六品命妇,多少人一辈子都攀不上呢……”
“如今阿芙身份不同,
日后咱们见了啊,保不齐就要行礼啦!”
在场众人也不乏官太太,五品六品乃至更高的不是没有,但阿芙什么年纪?她们什么年纪?
谁不是年复一年熬上来的,大家在二十岁的时候,家里什么境况?
不提也罢!
阿芙静静听着,一概谦逊,却也不曾落了气势。
是啊,我确实是幸运的。
便有妯娌向赵夫人盛赞,“瞧瞧你养的好孩子,这样的模样,这般的气度……”
又有人借机相看阿芷,旁敲侧击地打听,又说好话。
这位二姑娘如今也十七岁了,不小了,这一二年正出门交际呢。
只是大姑娘的例子摆着,宋伦和赵夫人都不着急了。
有个这样的姐夫,阿芷还怕什么呢?
阿芷紧紧拉着她的手,有点想哭。
之前她还同人炫耀自家姐夫如何出色来着,可直到家里开始热热闹闹忙活起大事来,小姑娘才后知后觉的慌了:
姐姐要出嫁了!
她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姐姐了!
她要跟别的男人过日子了!
这几l日家里聚集了许多平时常年不见的堂表兄弟,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显得乱糟糟的,阿芷不大喜欢。
前儿还有什么劳什子兄弟故意说坏话,嚷嚷什么“你姐姐嫁出去,便是他人妇,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与你,与你家有何瓜葛?别做春秋大梦了!”
阿芷气得哇哇哭,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边哭,一边抓着花瓶要打人!
胡说八道,她嫁了人,也还是我的姐姐!
说话那厮没想到阿芷这样凶悍,吓得脸都白了,只仍要面子,赌她不敢动手,杵在原地不动。
然后,他赌输了。
那日家里闹得鸡飞狗跳,阿芷看着被自己打破头的族兄,都吓傻了。
他,他为什么不躲?
她觉得自己肯定会被罚的。
男孩儿和女孩儿,本就不同。
宋家尤甚。
可奇怪的是,父亲来了,堂叔伯来了,祖父也来了,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来了,然后……还有人来安抚她!
“可怜见的,吓坏了吧?”曾经十分严厉的伯母慈爱地摸着阿芷煞白的小脸儿,“这正是姐妹情深呢。别怕,那小子说的混账话你只当没听见,也别对外人说,传出去叫人笑话……”
当天夜里,那位族兄就被送走了。
迷迷糊糊中,阿芷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影影绰绰隔着一层纱。
半夜,她跑去找姐姐,“怎么大家都不一样了?”
阿芙便笑,笑容中有许多阿芷以前不懂的东西。
“是权力,”姐姐这样告诉她,“权力,是很好的东西……”
这会儿看着端坐的姐姐,阿芷想哭,但父亲母亲都说了,这是姐姐出嫁的好日子,眼下可不能哭。
要哭,也得等她上花轿
时再哭。
忍着吧。
觉察到妹妹的紧张,阿芙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笑道:“不怕。”
别怕我今日出嫁,也别怕你来日成亲。
姐姐姐夫都会护着你的。
很神奇的,阿芷真的不怕了。
宋氏一族人多,却也不敢特意刁难秦放鹤,而秦放鹤这边人也不少,不是进士举人就是官儿的,呼啦啦一大群,也不怵。
两边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转眼到了下午,众人都先后轮换着吃了午饭,眼见时辰快到了,便又作催妆诗。
有宋家的人一道道往里传话:
“姑爷进街口啦!”
“姑爷下马啦!”
“姑爷念起催妆诗啦!”
赵夫人一听,忙道:“来来来,为大姑娘妆扮!”
阿芙便移到梳妆台前,由族中家庭和睦子女双全的长辈为她梳头。
“一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二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有头又有尾,平安又顺遂……”
阿芙看着镜子里的人,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伴着心跳一起涌出来的,还有突然疯涨的紧张和忐忑。
哪怕之前准备得再多,父母承诺再多,到了这一刻,她还是无法克制的紧张。
这就要与旁人共度余生了么?
我们会过得很好吗?
他,会待我很好吗?
他会变吗?
无数情绪萦绕心头,让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