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芙接了,踟蹰道:“只怕弄不好。”
秦放鹤便笑,“你我夫妻一体,快别说这些见外的客气话,我知道你早就学着管家了,那么些人那么些事都处理得妥妥当当,如今只咱们这仨瓜俩枣,岂有弄不好的道理?”
说得白露等人都跟着笑,阿芙也是捂嘴直乐,倒将那几分迟疑去了,当场翻开账本和库房清单瞧,又唬了一跳。
她是知道秦放鹤的出身的,虽说有师门,可师父师公也有儿子,想来即便能给,也有限。她都做好了精打细算的准备了,怎么账上这么些钱?
见她的惊讶不加掩饰,饶是沉稳如秦放鹤,也不禁略有点得意,“我么,多少也能赚一点。”
过
去十年筹谋终究没有白费,别说日后仕途顺畅与否,哪怕他来日不做官,光凭连中六元的名头,随便给人写个斗方吧,怎么也能得个百八十两了。()
虽不至于一字千金,但养家糊口绝对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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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含金量。
这几个月董春并各路亲友师门给的贺喜银子,连带着秦放鹤写刻本挣的一万多两,再算上库房里各色绫罗绸缎并古董摆件,若都折算成银子,少说也有四五万了。
房子是御赐的,既不用买,也不用租,就省下大头。
银子秦放鹤自己留了五千,其余的都归于公中,交给阿芙支配。
阿芙听了,也觉欢喜。
什么是金钱如粪土,那都是扯谎,这世上端的没了银子寸步难行。
日常交际不要钱,还是请客吃饭不要钱?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是自家一日三餐衣食住行,没了银子也是万万不能够的。
又听秦放鹤道:“过两日朝廷俸禄也就下来了,咱俩大致一样,我不过多些月杂,再者天热了,也有冰敬,到时候你都收了,也归到里面。”
大禄没有直接的白银俸禄,都是以米或田的形式发放。
但因为很繁琐,所以最后也常常归结为现钱。
如今秦放鹤是正六品翰林院修撰,年俸禄米一百石,大禄朝一石约合后世五十千克,折算起来就是五千公斤,也就是足足五吨,根本吃不完。
另有城郊禄田两百亩,不必交税。
若是家口多的,也就罢了,可如今家里只秦放鹤和阿芙两个主子,撑死了也受用不尽,便选择只要一小部分,其余的折算成银子。
除此之外,每月还有用来支付米面粮油笔墨纸砚等的月杂,差不多有个二两。
如今天热了,又有冰敬,朝廷每年冰都不够用的,且许多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冰窖,也给他们折算成银子,自己处理,也有个二三两。
等天冷了,还有炭敬,约莫也是这个数。
阿芙乃六品命妇,正经的政治职位,虽说旁的没有,但俸禄上和秦放鹤齐平,也是一年一百石。
如今大禄朝也算风调雨顺,大批量收购新粮的价格维持在约么十二至十五文一斤。
也就是说,光夫妻俩一年的禄米,加起来就能折算白银就有二百五十两左右。
再加上上述零七杂八的贴补,禄田的收成,逢年过节、各大庆典朝廷向官员发放的米面鱼肉并布匹等福利,明面上家庭年收入起码在四百两上下。
哪怕秦放鹤公正严明不贪污受贿,随便什么时候与人刻个本子、写个字卷,成千上万的银子也就来了。
而在秦放鹤曾经生活过的白云村,五两银子就够一家四口过一年。
阶级贫富差距之大,犹如云泥。
阿芙飞快地在心里盘算一回,果然年年都有剩余,也是喜气洋洋。
等她算完,秦放鹤又将日常自己交际的各路亲友师门等俱都说了,哪家到了什么
() 程度,哪家只需要维持表面功夫,如此种种。
阿芙认真记下,心里便有了底。
夫妻二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是什么扭捏的,相处倒还愉快。
第三日回门,宋琦老爷子也在家,小两口见过宋伦和赵夫人,后二者见女儿面色红润,眼底有光,便知道她过得不错,再没什么不高兴的。
期间阿芙又第一次行使了宋夫人的权限,在御赐宅院内举办了首次内部聚会,单邀请汪宋两家并二人至交好友,全程有条不紊,十分妥当。
一时宾主尽欢,宋夫人端庄典雅,持家有方的名声便渐渐传开了。
五月中,秦放鹤说起自己要返乡的事,阿芙便看他。
秦放鹤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我老家也没什么要紧的亲人,天儿热,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关于带不带阿芙回去,他考虑良久,最终决定还是自己走,快去快回。
一来原身父母俱都不在了,也实在没什么长辈需要阿芙亲自去拜见。
二来动身也要五月下旬,就是后世的六月底七月初,正是酷暑难当的时候,长途颠簸,实在不是什么享受的事。
他与阿芙成亲以来,夫妻生活也算和睦,既心疼,也担心阿芙有怀孕的可能,万一路上查出来,反倒不妥。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