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麻烦。可计划不如变化快,如今看来,说不得要提前曝光了。
不然再这么下去,自家财政赤字事小,早晚有一天,高程要被当成可疑分子抓起来……
于是次日下衙,秦放鹤就连哄带骗将汪扶风弄了过来。
高程如此这般重新演示一回,然后熟练灭火,眼巴巴等结果。
被喷了满身黑灰的汪扶风沉默半晌,扭头就往秦放鹤屁股上踢了一脚,“秦子归啊秦子归,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是觉得为师太平日子太多了么?非要无事惹三分!
哪怕汪扶风不是专业人士,可作为一名资深官油子,只这么粗粗一看,便知这是口吞金无底洞。
秦放鹤很习以为常地挨了一脚,索性放
赖皮(),您就说帮不帮吧!
蒸汽机笨重(),单纯蒸汽汽车并不具备多少性价比,真正的出路还是在蒸汽火车和轮船上,而这两样的改良过程,都需要庞大的资金和场地支持。
汪扶风一个劲儿磨牙,第无数次后悔收徒。
旁边的高程见了,终于不装木桩子了,狂热又恳切地解释起来,“此乃空前绝后之壮举,若果然能成,必然造福万世!伟业可成!”
汪扶风不为所动。
这就是个呆子。
秦放鹤边防备着汪扶风再次暴起伤人,边细细解释,“非我瞎折腾,只是师父您也是经历过的,畜力虽好,终有尽时,且载重也有限,又娇贵,风吹日晒,人还没怎样呢,牛马先病倒了,伺候起来简直比养三五个人还劳心费力。
若有此物,日后不光可用于行军打仗、运输辎重粮草,再做得精巧些,翻地、除草、收割、运输等农事也可悉数用来。
如今乡间一个壮劳力一日可做一亩,来日便可做十亩!届时广开荒、多种粮,家家户户仓有余粮,岁岁年年国无后忧,功勋可超三皇五帝,盖过秦皇汉武,必为后世无限称颂,便是一个万古流芳,岂不美哉?”
要点亮科技树,首先要大力发展农业,粮食产量上来了,从上到下吃饱饭了,才能有富余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搞工业。
如今大禄朝与各国广泛通商,他也曾提过引入新鲜作物,粮食品种改良、增产只是早晚的事,但产量提高,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处理能力也不行。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些秦放鹤不行,但不代表古人不行。
恰恰相反,在这个将人力和脑力开发到极致的时代,只要后备力量跟上了,给古人一个支点,他们何止能撬动地球!
汪扶风如何暂且不论,高程已然面色潮红,被他一番画饼弄得热血沸腾起来。
原来,原来子归叫我做的,竟是如此惊天伟业么?!
现在汪扶风看秦放鹤的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这小子一张嘴,简直能把死人说活了,像高程这等未尝官场险恶的,如何经得住?
此事若自己不应,他们也不可能停止……
于是几天后,跟着头疼的又多了个董春。
天气炎热,此起彼伏的蝉鸣从四面八方传进来,如滚滚波浪,震耳欲聋。
汪扶风和秦放鹤师徒俩束手站在下头,一般的低眉顺眼,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董春沉默的时长超乎想象,直到秦放鹤站得脚后跟都酸了,开始不动声色改变着力点时,才听他问道:“此事,你有几分把握?”
秦放鹤猛然抬头,“若陛下支持,则有十分把握!”
皆因此事并非他的空想,而是一条另一个时空前人走过的必经之路,后世发展的一切成果都证明了它的必要性和前瞻性。
董春听罢,微微合了眼,没有再说话。
他在思考,思考此事报上去可能引发的利弊得失。
() 汪扶风和秦放鹤对视一眼,“师父,此事若动,势必要提拔一个人。”
秦放鹤赶紧接上,“卢实。”
哪怕是敌对方,秦放鹤也不得不承认卢实在造船一道的天分和技巧。若后世记载这段历史时,对卢实的评价必然是“伟大的船舶工程师”,然后才是“政治家”。
时至今日,天元帝为何再次将卢实提到吏部侍郎的位置?固然有同门之谊,固然也有卢芳枝让权的因素在,但归根究底,还是天元帝爱才。
卢实在大禄的船舶设计、改良领域,当真无人能敌,所以他前番才那般有恃无恐,如今天元帝又如此恋恋不舍。
是不舍得这个人吗?
错,是不舍得人才。
不舍得杀,又不好放归远处,所以才丢到吏部。
“眼下三法司会审还在继续,卢党大厦将倾,”汪扶风上前帮董春重新斟茶,“单靠昔日一点情分,恐难挽狂澜……”
若卢党倒了,眼下其他党派羽翼未丰,董门未免有一枝独秀之嫌,纵然陛下再如何宠信董春,时间一长,也会生出猜忌。
很多时候未必非要致敌人于死地。
半死不活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这个道理,董春自然不会不明白,如若不然,此刻早将这师徒俩大棒子打出去了。
想要抵消三法司那边源源不断丢出来的罪证,就必须有卢实亲手创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