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二十六岁的正三品!
去年新考进来的三百进士之中,最年轻的也这个岁数!还是二甲中游!
真的太年轻了。
莫说二十六,多少人摸爬滚打到六十二,都未必能爬到四品!
胡霖又小声对秦放鹤透露,“前儿陛下同内阁商议论功行赏,董阁老力辞,然陛下却说,赏罚分明才是盛世明君之道,如今秦子归有功不赏,叫下头的人如何看?首功者不赏,下头的从功者又当如何?都不赏?莫非你要叫朕做昏君吗?”
这事儿董春还真没跟秦放鹤说过。
他郑重谢了胡霖好意,索性又问其他阁老作何反应。
天有些冷,胡霖就抄着手笑
,口中呼出的白色水汽氤氲了大半张脸,“此番的太子少詹事郭玉安乃是吏部尚书杨昭的弟子,他却不好说什么。且您任工部侍郎,也是助力工部,日后算是杜阁老的自家人,他自然也不好开口……”()
秦放鹤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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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弟子无功而升官,杨昭自然不好再拦别人的徒孙;
这些年随着工研所的出现,以及造船业的清算和发展,工部地位肉眼可见的提升,多少都跟董春的徒子徒孙有关,工部尚书杜宇威也算是白拣的便宜,如今秦放鹤入的又是他的衙门,当然也不会唱反调。
而礼部尚书柳文韬,也还念着当初董春的提携之恩,必然赞成推动。
至于剩下的兵部和刑部么,双方暂无利益纠葛,也不介意做顺水人情。
于是事情就这么通过了。
倒是任命宣布后,朝堂之上涌现出不少反对之声,呼声最高的就是觉得秦放鹤太年轻了。
“不及而立之年便但此重任,恐难服众!”
“陛下爱惜人才,实乃大善,然五品到三品,未免荣宠太过……不如先升四品荣武学士……”
荣武学士是个虚职,此言一出,杨昭就不大乐意了,“历来朝廷用人,乃唯才是用,何必拘泥于形式!若都如你这般迂腐,朝廷何必三年一考选?”
到日子就自己往上升呗!
古往今来,真一级一级往上爬的官员自然是多数,但因立功而越级封赏的也不少,莫说内阁诸位成员,随便哪位拎出来都是一段传奇,他自己当年就是直接从五品跨到的三品!
当然,那会儿都快四十了……但这话听着,多多少少有点被冒犯。
待议论声稍歇,柳文韬却又轻飘飘道:“请诸公明视,在此之前,秦放鹤已经是正五品侍读学士。”
然后呢?
他不用继续说下去,在场好多大臣就跟干咽饽饽似的,噎得喉头发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是啊,秦放鹤确实年轻,但他是只有今天才年轻的吗?
当初中状元的时候也才十九!出任正六品翰林修撰的时候十九!
按部就班升正五品的时候也才二十二!
出仕要趁早,他就是这么早!
熬也能把你们熬死了!
正统翰林院三鼎甲出身,天子近臣,就算没有这一出,他如今也该升到四品了!最低从四品!
然后安安分分在中央六部打转熬资历,依照陛下如今对他的宠信和器重,只要不出岔子,慢则六年两届,快则三年一届,其实说不定也就能爬到三品了。
再不济也有个四品打底。
但是现在人家立功了啊,撇家舍业一两年,回来儿子都不认识爹,立了这么大的功,破格升一下,有错吗?
没错啊!
在场多少人都这么被越级提拔过,你不能因为人家年轻就不许了吧?
但有人就是觉得太过儿戏。
“陛下宠信是一回事,他立功是一
() 回事,然三品大员,放眼全国也寥寥无几,岂能……()”
近几年来,天元帝越来越不喜欢有人违拗自己的心意,当即甩了甩手串,轻描淡写道:当初的轮作一事,便是秦子归细化提出。如今的工研所、农研所,也是他的主意。?()_[(()”
甚至如今朝廷花的银子、尔等发的俸禄,也是他当年提议从高丽、倭国挖来的!
工研所和农研所的存在不是秘密,但也未曾刻意宣扬过,所以不少人还真不知道具体由来。
今日这番话,算是直接过了明路。
说着,天元帝慢慢走下来,一步步行走在群臣之间,神色平静,语气和缓,“这么多功劳,随便落在尔等身上,可耐得住?”
刚才出言反对的几个人不敢与天元帝对视,纷纷垂下头去,“臣惶恐。”
“不错,”天元帝嗤笑出声,“你们是该惶恐。他年纪轻轻却不争不抢,尔等白发苍苍却锱铢必较,自然该惶恐。”
年纪一大把,功劳没多少,勾心斗角的心思却不少。
当初派秦放鹤南下时,天元帝确实没有多想,只觉得出去转一圈立个功,回来再升四品名正言顺。
但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太能折腾,也狠得下心、放得开手,拉着一个金晖一待就是一年多,官窑、市舶司、各级衙门、海商挨着拔,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