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自恩貌美的少男少女摸入两位使者的寝室 。
不曾想 , 金晖枕下压刀 , 待人接近 , 一言不发抽刀便刺 !
“ 区区贱婢 , 死便死了 ! “ 陈芸怒火中烧 , 劈手掀翻床头绣枕 ,“ 这点小事也值当上报 ? 1“
此时的她显然忘了曾特意吩咐过 , 事关两国前程 , 驿馆那边的一举一动都要上报 。
绣枕内包玉芯 , 础在内侍头上 , 一阵钝痛 。
他想缩着身体 , 才要退出 , 却又听陈芸喝道 :“ 回来 ! “
她的气 , 并非因休息被扰 , 皆因赵沛 、 金晖一行不按常理出牌 , 说话做事完全无迹可寻 , 令她第一次感受到挫败 。
这是一种全身蕾力 , 却不知拳头该往何处挥的茫然和愧恼 。
陈芸起身下床 , 赤脚踩在地毯上 , 几步来到窗边 , 看着外面瓢泼而下的大雨 ,
努力平复呼吸 ,“ 叫人去好生安抚 , 余下的美人悉数撒回 , 不要外传 。“
顿了顿 , 又道 : “ 若 …... 要梆 , 也只管随他们处置 。“
接连惊吓让内侍头脑滞泗 , 犹豫了下 , 竟迟疑道 : “ 敢间陛下 , 安抚谁 ? “
陈芸猛地转身 , 锐利视线落到内侍身上的瞬间 , 对方灵智顿开 ,“ 陡下息怒 , 奴婢这就去 ! “
美人卑贱 , 自然是不值得被安抚的 。
陈芸的目光在他身上狠狠剑了几遍 , 冷声道 :“ 使团若有要求 , 只要不过分 , 都不要拒绝 , 也不必来回胺了 ! “
发疯 ? 那就让我看看 , 你们到底能疯到何种境地 !
这下 , 陈芸彻底没了睡意 , 干脆叫了人进来伺候洗漱 , 穿戴整齐后召集大臣议事 。
稍好一点的张颖也冒雨前来 , 听到最新消息后越发惊讶 。
赵沛自不必说 , 金晖如此冷漠 、 残暴 , 横冲直撞 , 拿人命做儿戏 , 根本就不像接受儒家文化长大的汉人 。
大禄朝的皇帝陛下当真如此宽厚大度吗 ? 竟能容忍此等暴徒在侧 。
还是说他这赵来本身就是弃子 ?
杀又杀不得 , 不杀又恶心 …... 若果然如此 , 己方岂不是更无计可施了 。
交趾群臣正头疼间 , 又有人来报 , 说是那位金副团长以夜晚有人行刺为由 , 召大禄士兵连夜砍树 , 势要叫使团驻扎驿馆方圆二里之内寸草不生 。
此番大禄团人数众多 , 又有前几年的大禄援军三十余 , 如今两拨人马都聚集在大罗城内外 , 说是驿馆 , 实际规模几乎等同一座中型城镇 , 相当可观 。
要将这么大的地方之外二里的树木砍掉 , 工程浩大非同儿戏 , 所以斟酌再三 ,
下头的人还是硬着头皮来报 。
她用力捏了捏眉心 , 感觉脑袋已经因短时间内过分烦躁而趋近麻木 。
到了这一步 , 交趾君臣都生出一种感觉 : 无论之后金晖再做出怎样出格的举动 , 都不奇怪 。
非但陈芸等人 , 就连赵沛也有点心累 , 不过难得没有唱反调 。
因为交趾雨季的植被真的太茂盛了 , 茂盛得叫人发毛 , 放眼望去 , 全是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 , 深深浅浅 、 浓浓淡淡 , 铺天盖地 , 看得久了 , 恍惚间就会觉得那不是森林 , 而是杀人不眨眼的绿色坟场 , 令人毛骨悚然 。
雨季的交趾像一块湿滤溏黏哒咪的破布 , 紧紧包啧每一寸肌肤 , 仿佛伸手就能拧出水来 。 厚重的空气中充斥着枯枝败叶多年积累发酵腐烂的复杂气味 , 让人心情莫名烦躁 。
真不是个好地方 , 赵沛默默地想 。
负责执行砍树任务的是大禄援军统领付虎 。
他是个个头不高 、 皮肤劣黑的云南汉子 , 已经奉命在交趾待了将近三年 , 最近不打仗 , 正闲得发慌 , 得了命令就招呼兄弟们来干活 。
“ 本就地形不熟 , 交趾湿热 , 树木生长极快 , 很容易埋伏刺客 、 滋生毒物 , 兄弟们早就看这些玩意儿不顺眼了 ! 可惜没个合适的由头 ! “ 付虎难掩兴奋道 。
一个个憨坏了的大禄士兵赤 / 裸上身 , 精壮的身体被汗水和湿气涂抹得发亮 , 拉伸成一道道弯弓 , 挥舞着刀斧用力砍下 ,“ 砬 ! “
木屑四港 , 胳膊粗细的高树应声倒下 。
砍树之声大作 , 树木一片片倒下 , 被遮蕊的视线迅速外扩 , 隐约可窦见天边绵延的群山和浓重的丿云 。
这让赵沛心里有种很奇异的快感 。
一路走来 , 他彻底明白为何朝廷分明打了辽金 、 打了高丽 , 甚至打了蒙古 , 却迟迟不肯轻易对交趾发动战争 :
多山多树 , 地形崎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