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 为什么只口头默许 , 不赞同 , 也不反对 ?
他故意的 。
天元帝最大限度地为自己留了余地 , 然后用这份游刃有伽 , 挨个狠狠敲了每个开始翘尾巴的大臣的天灵盖 。
秦放鹤 , 你资历不浅 , 难道不知道任何变动都要过明路么 ?
胺没有反对 , 但也没说好不是么 ?
既然如此 , 你为什么就直接去做了 ?
内阈其他人最初并不知道 , 可为什么 , 现在他们都半点不怀疑 , 便跟着你做 ?
你们是要做胺的主么 ?
胡靖 , 你资历更深 , 也在一开始就知道不合规矩 , 既然如此 , 为何不立刻上报 ?
你没有上报 , 无非是想使苦肉计 , 待到今日闸大 , 做出一副 “ 考臣已尽全力 , 但他们勾结成片 , 无计可施 “ 的假象 , 想让胺发怒 。
你知道胱最忌讳结党营私 , 所以非但没有阻止 , 反而狠狠在背后推了一把 …...
漫长的沉默后 , 天元帝四两拨千斤 , 随意安抚了胡靖 , 肯定了他的忠诚 , 却也终于正式发下明文 , 允许翰林院分担原本属于内阁的部分职责 。
“ 即日起 , 各地各部各衙门上折子 、 奏本依据颜色分轻重缓急 , 无事请安的 , 绿色本 ; 例行陈情述职的 , 黄色本 …... 此皆交由翰林院处置 、 汇总 , 内阎不定时抽阅 ;
余者凡各地紧急军情 、 案情 , 天灾人祸等等 , 依旧还交内阁 …...“
自此之后 , 翰林院摇身一变 , 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内阈 。
这一场内斗 , 胡靖也好 , 秦放鹤也罢 , 貌似谁都没输 , 但最大的嬗家 , 却是自始至终作壁上观的天元帝 。
退出去时 , 两人都出奇安静 。
转身的瞬间 , 秦放鹤看着暖阎窗纸上影影绰绰照出来的两代帝王的影子 , 百感
当权力完全集中在一个或几个人手中 , 那么余下的所有人都可能是傀儡 、 木偶
因为你的一切努力和心血 , 都可能随着上位者的一句话中途天折 , 付之东流 。
但无论如何 , 分权 , 终于是走出了第一步 。
“ 你还是太嫩了 , “ 往内阈走的路上 , 胡靖忽幽幽道 ,“ 真以为陛下会被你的一点小花招蒙蔽么 ?“
卢党一手遮天的前车之鉴犹在 , 陡下绝不会轻易重蹈覆辙 , 至少有生之年 , 不会允许一家独大 。
经此一役 , 秦放鹤与侯元珍等人尚未稳定的联盟 , 将瞬间土崩瓦解 。
秦放鹤没有反驳 。
这一次 , 确实是他急躁了 , 以至于忽略了 “ 帝王 “ 这个词本身的内核 : 权力 、 臼心 、 均衡 。
毋庸置疑 , 天元帝确实给予了他空前的信任和施展空间 , 但这种信任是有限度
但是秦放鹤没有选择 。
岁月不饶人 , 天元帝考了 , 皇位更迭随时可能发生 ,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 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 …...
所以秦放鹤忽然又笑起来 ,“ 但我还是赌嬗了不是么 ?“
天元帝当然不会被轻易蒙菲 , 但同样的 , 他也不会完全信任胡靖 。
所以你看 , 最后的最后 , 事情还是按照预定计划进行 。
蚀然绕了几个弯 , 虽然付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代价 , 但一切都值得 。
况且修元珍 …... 也未必值得信任 。
胡靖没有说话 。
因此这次的交手 , 他也算自伤八百 。
天元帝敲打了秦放鹤 , 也等于敲山震虎 、 杀鸡健猴 , 那么他与尤峥的联盟 , 也要顺势低调起来 …...
正月的风异常冷硬 , 转过一段连廊拐角时 , 胡靖和秦放鹤都被迎面扑来的啧挟着雪沫的冷风吹得齐齐眯起眼睛 。
“ 对了 ,“ 秦放鹤忽然凑近 , 在胡靖耳边低语 ,“ 院辈确实有些糊涂了 , 总觉得阎老龙马精神不输当年 …... 您高寿 ?“
你多大 , 我多大 ?
或许我眼下确实仍显稚嫩 , 但我熬得起 , 您呢 ?
胡靖呼吸一滞 , 眼前一黑 , 才要发作 , 却见秦放鹤低低笑了几声 , 径直从他身边掠过 , 伴着风雪 , 大步而去 。
“ 很意外 , 是不是 7“
胡靖和秦放鹤离开后许久 , 天元帝才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
太子一怔 , 默然无语 。
分明是文人 , 老也好 , 弱也罢 , 言谈间却依旧刀光剑影 , 杀人于无形 , 丝毫不逊色于战场血肉横飞 。
天元帝本也不想听太子的回答 , 只慢悠悠掏起一枚羊脂白玉的棋子 , 随手丢到棋盘上 , 声音清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