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门的是一名年轻女佣。
她一年前见过中原弥生,虽然第一眼没认出来,但看清中原弥生赤红的发丝后,就很快意识到,这名浑身又脏又乱的陌生人,正是一年前被伊藤辉彦领回家的那个少年。
她不由得惊呼:“哎呀,你去哪里了?伊藤先生去年在关西找了好几l天——()”
女佣见中原弥生一副萎靡又疲惫的模样,外面风又大,连忙打开门,让他走进门廊。
楼上,伊藤辉彦听到了女佣的呼喊,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他紧张兮兮地走到楼梯口,俯身看向玄关:静子,怎么大呼小叫的??[(()”
一个穿着卫衣和破旧牛仔裤的少年正站在玄关里,他戴着兜帽,伊藤辉彦看不清他的头发和脸。少年全身都是灰尘,鞋子也脏兮兮的,踩在米色的瓷砖上,留下一个个脚印。
伊藤辉彦把他当成了流浪者,嫌恶地皱起眉:“那小子是谁?别让他进来!怎么来这里要饭了?”
女佣连忙说:“伊藤先生,这孩子是去年那个年轻人啊!”
伊藤辉彦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少年已经听见了伊藤辉彦的嗓音,缓缓抬起头,看向楼梯口。
伊藤辉彦刚才没想起那个失踪一年的中原弥生,但在看见少年阴冷的绿眼睛时,他瞬间恢复了记忆。
生死不明整整十个月的中原弥生回来了。
一年前,因为中原弥生的失踪,伊藤辉彦的计划惨遭扼杀,他只能放弃监视五条悟的计划。
得知中原弥生失踪,伊藤辉彦非常不甘心,甚至怀疑这个少年是不是卷走值钱的咒具逃跑了。然而,他又听说夏油杰和五条悟在附近找回了中原弥生携带的全部咒具,他并没有偷盗任何东西。
尽管伊藤辉彦不愿承认,但中原弥生大概确实是死了,随着时间流逝,他生还的可能性也愈发渺茫。
伊藤辉彦已经把中原弥生当成一个死人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还活着。他长舒一口气,连忙顺着楼梯走下来。
“你究竟去哪里了?都失踪一年了!”伊藤辉彦责问道,“你怎么一直没和我联系?”
中原弥生的状态很糟糕,他脸色苍白,头发也蓬乱,身上满是灰尘。他疲惫地眨了眨眼睛,刚想说话,就脚步一歪,身体软绵绵地倒下去。
女佣和伊藤辉彦连忙搀住他,但昏迷的人没有任何力量,全身都往下坠,几l乎瘫软在地。
这时,另一名男佣也听见了楼下的骚动,急急忙忙地跑下来。他看见被搀扶着的中原弥生,大惊失色。
伊藤辉彦也顾不上质问了,将中原弥生交给两名佣人,说:“我打电话请医生,你们两个,快把他送去客房!”
两名佣人点点头,一左一右地扶起中原弥生,搀着他走向客房,让他躺在床上。
女佣摸了一下中原弥生身上的衣服,她见这名少年身上满是尘土,不禁同情地说:“也不知道他这一年来经历了什么
() ,像是吃了不少苦……”
男佣也点头:“他怎么会突然晕倒啊……是低血糖吗?我去给他泡杯蜂蜜水好了。”
“那我拿一条热毛巾过来吧,让他擦一下脸和手。他脸上也沾了灰,全身都脏兮兮的。”
两人小声交谈着,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二人脚步声消失后,原本正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的中原弥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客房,心想,伊藤辉彦没有把自己赶走,看来他认为他还有利用价值。
中原弥生颇为意外。
按照五条悟的性格,他本以为他会立刻找伊藤辉彦对峙。然而,五条悟却隐瞒了实情,没有告诉伊藤辉彦中原弥生在最后关头出卖了他。
中原弥生隐约猜到,五条悟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他被伊藤辉彦暗中灭口。
身下的床铺明明非常柔软,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中原弥生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仿佛床单上冒出了小小的尖刺,在扎他的脊背。
中原弥生思忖,这是关心吧?
被五条悟关心的感觉太奇怪了,他宁可五条悟发火,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和他大吵一架。
就在中原弥生心乱如麻时,外面又响起脚步声,两名佣人回来了。
中原弥生连忙闭上眼睛,并略微蹙起眉,恢复了之前那副孱弱的模样。
两名佣人没察觉到任何异常,他们先喂中原弥生喝了蜂蜜水,又替他擦干净手和脸。他们还仔细地擦去了衣袖上的泥土,防止中原弥生把灰尘蹭到脸上。
中原弥生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过了五分钟左右,就睁开眼睛。他依然装成无精打采的模样,说话声音都很虚浮。
两名佣人见他苏醒,连忙将这件事报告给伊藤辉彦,告诉他病人已经恢复神智,不用请医生了。
伊藤辉彦闻讯赶来,见中原弥生睁开了眼睛,就责备道:“你这一年去哪里了,怎么不联系我?”
中原弥生看起来还很疲倦,他垂着头,没有回答伊藤辉彦的质问。
女佣轻声制止:“伊藤先生,他还很虚弱呢,过段时间再和他谈话吧。”
伊藤辉彦好不容易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