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她大喊一声就要扭跑,手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紧攥住。
叶渐白慌乱中抓住她,仓促地说了句:“你跟着我跑,别像上次那样摔了!”
视线依然是昏暗的,只有廊的淡淡光源,但尤雪珍清晰地看见了两只手交握的姿势。好像她握住的不是叶渐白的手,而是一颗钨丝灯,光源从指缝里漏出,灯罩摘除,剩下滚烫的灯芯,烫着她的手心。
她愣愣地任叶渐白抓着她往前跑,他一个急刹车跑向了另一个岔路,借此将NPC甩开,但NPC咬得很紧。尤雪珍不忘回确认孟仕龙,看见他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没有出现之前那样的状况,放心地松气。
NPC一直追着他们,几乎将他们刻意逼进了一个房间,个人立刻准备关门,尤雪珍发现这回的门跟之前那个截然不同。
——这回的门根本没有锁。
她傻眼了,这个门板就是个摆设,NPC随便就冲进。
回一看,更傻眼。整个房就是简易版太平间,空荡荡的,除了陈尸的冰柜就什么都没有,最底下的一格冰柜开了一缝。
叶渐白玩这种密室次数多,扫了一眼整个房间就锁定了那格柜子,这肯定是密室过关的提示,二话不说拉开柜门钻进去,喊:“进这里!”
尤雪珍毫不迟疑紧跟在叶渐白后面钻进去。
轮到孟仕龙时,他停住了要进的动作。
尤雪珍意识到不对劲了,这个设计的柜子大小仅够双人的。
如果全是生的话或许还有挤下第人的空间,现在塞下她和叶渐白算是正好,如果再加上孟仕龙……这两个人的身型在男生中都是少见的高大挺拔,要挤下怎么看都很勉强。
所以孟仕龙没有勉强,后退一步:“没事,那我就不进去了。”
尤雪珍听着廊外传越越重的脚步声,很着急:“不进你藏哪里啊?赶紧的,鬼要进了!!”
叶渐白在柜里弓着背,语气轻飘:“就一个游戏而已,至吗?他进不就自去找别的地。”
“这和游戏不游戏的没关系。”
尤雪珍的神色变得严肃,不如说因为这就是一个游戏,一个无足轻重没有人认真的游戏,所以放弃的那个人会怎么想呢?在这样的事情上都不选择,那在其他更重要的时候呢?会考虑吗。
她经历过这种太多细小的时刻,一顿没吃到的宵夜,一次没祝福的生日……说出会像现在这样会评价矫情,“不过是什么什么而已。”
所以,藏在其中同等量的寂寞只静悄悄的,像一根针掉在地上,那片地对其他人说就是坚硬的水泥,可对她而言,是心脏。自那些像搁置在百元店里一样廉价的情绪,尽可的,她希望别人不要有机会体验到。
尤雪珍又往里缩了几,直接撑住冰柜门示意孟仕龙:“不过就是挤一下,谁坐地铁还没挤过?进啊!”
叶渐白此时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没再说什么,往里又退了一寸,给孟仕龙让出空间。
孟仕龙在黑暗中盯住她撑开门的那只手,怔了片刻,躬身钻进。
挤爆了。
柜子里立刻呈现出地铁早八的密度,说是“冰柜”,但并没有真实做出制冷的效果,只是个普通的合金柜,还因为塞下个人而变得闷热,黑鸦鸦里此彼伏的呼吸。
个人挤缩一排,尤雪珍觉得自和闷进烤箱的黄油没差,左边是叶渐白,右边是孟仕龙,他们两个人好像两堵墙,她夹在中间热到眼睫毛都快滴汗。
他们前脚关上冰柜门,后脚太平间的大门砰一下就踹开,声势大得吓人,接着外传冰柜持续拉动的动静,咣当——砰,咣当——砰,持续抽出又关上的声响令人想电影《闪灵》里那个发疯的男主角。
刹那间,一股战栗从后背脊椎骨顺势而上。
不全是因为这个动静,而是,她的左手叶渐白重新握住了,他从他们相碰的胳膊察觉到她细微的颤栗,示意她不要害怕。
握住的同时,她的右手手背,正挤贴着另一个人的手背,连对凸的陌生血管都清晰地感受到。
而他用这个手背,像敲门那样,轻轻地叩了叩她的手背,在安慰她不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