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铮还是错估了一个正常人类看到伤口的普遍处理办法。
消息刚发给千途,千途就将电话打了过来。
迟铮等了半分钟后接起电话。
“你在哪儿?”
千途声音不似迟铮期待般急切,让迟铮稍微后悔了一点,似乎不应该修复这么多的。
迟铮回忆着两天前背下来的本市所有重要建筑物位置,随口说了个商场的地址,那个商场距千途家不到两公里,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不管是地点还是时间都非常合适,千途必然会——
“二楼有家咖啡店,你上去坐一会儿,我家就在附近,过去很快,十分钟后到。”千途显然比迟铮更有计划,“带着身份证或者学生卡了吗?我带你先去打破伤风,然后去医院处理伤口,你这个划伤太严重了,处理不好容易留疤,等我一下。”
迟铮:“……”
“已经打过破伤风了。”迟铮瞎话编的很顺畅,“在社区医院打的,那边没有处理伤口的大夫,医生说伤口不严重,自己回家清洗包扎就好。”
迟铮将“回家”两个字咬的很重。
“你是怕缝针吗?”千途顿了下,放轻了声音安慰迟铮,“没关系,我带你去医院处理,可以不用缝,挺简单的,你去咖啡店了吗?”
迟铮一点儿也不想去医院让什么医生料理自己。
迟铮催动灵力继续愈合伤口,被疼的轻轻抽气,片刻后道,“我不怕,是真的没必要。”
迟铮挂了电话,重新给自己手臂拍了张照片。
照片上,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看上去非常像是普通擦伤了。
幸好方才那张照片拍的模糊,还不至于露馅。
千途电话重新打了过来。
“商场隔壁就有药店。”千途声音有点无奈,不懂为什么有人会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你如果实在是不想去医院的话,去药店买碘酒和绷带,你以前处理过这种擦伤吗?”
迟铮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应该用不到碘酒吧……”迟铮漫不经心道,“用自来水冲一下,然后缠上绷带不再管它,是不是就行了?几天换一次绷带,还是不用换了?”
“不行!”千途声音似乎有点困扰,“你……”
“医生没说要忌口。”迟铮继续缓缓道,“饿了,我先去吃个夜宵……既然医生没说,这么小的伤口,吃辣的应该也没事吧?”
千途忍不住问道,“你在哪个医院看的?”
“没太注意。”迟铮回味着千途语气中的变化,残忍道,“我去吃夜宵了,吃完如果不算晚就去买绷带,如果晚了,那明天再处理应该也来得及……”
千途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混不吝的,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犹豫了下问道,“我……我可以去找你么?我来帮你处理伤口,如果你愿意……我请你吃夜宵。”
千途似乎担心自己表现得太关切会让迟铮不适,又补充道,“放心,帮你处理好后我马上会离开。”
迟铮嘴唇微微勾起,又转口了,“不,我不去药店,我不喜欢药店里消毒液的味道。”
千途脾气非常好,“不用你去,我帮你买。”
“不。”迟铮拒绝,“从药店里拿出来的东西也沾着那个味道,我不喜欢,我不想用。”
“你……”
千途这次沉默了足有半分钟才迟疑道,“我家里有碘酒和纱布,没有消毒水味,你、你愿意过来吗?”
“给我发你们家的定位。”
迟铮挂了电话,低声喃喃,“早这么说不就行了……”
迟铮在犹豫了半秒钟后,打消了再淋一场雨的念头。
自己最近灵力损耗严重,造一场雨太累了,也容易引起附近其他灵师的注意,当然最重要的是——
自己不能没事儿总受伤,淋雨这个项目可以留到下次再用。
迟铮估算着时间,在一刻钟后出现在了千途家门口,敲响了千途家的门。
千途开了门。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千途还是出神了半秒才想起让迟铮进门。
“帮你叫了粥和烧麦,大概一会儿送到。”
这里明明是千途家,千途反而比贸然登门的迟铮显得更紧张些,“你坐……我去拿药箱。”
迟铮自动自觉地将外套脱了,坐下来将左臂衬衫挽起,没了刚才在电话里的神经病样子,静静地等着千途治疗。
初春还是冷的,千途见迟铮只穿着衬衣,便将家里气温调高了几度,又拿了一条干净毛巾来垫在迟铮膝盖上,“手放在毛巾上。”
迟铮依言照做。
千途拧开一瓶没开封的碘酒,看着迟铮手臂上的伤口皱眉,“怎么弄的?”
“替朋友清理他们家这个冬天枯死的树。”迟铮随口道,“不小心被枯树枝擦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