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一向有点孩子气,不喜欢吃亏,因此揍起熊孩子来是相当不手软,还不会有负罪感。
像前世,被他敲过栗子的小孩能绕枫之村一圈,其中要数七宝收集的栗子最多。唯一没被他敲过的孩子只有玲,倒不是说玲乖巧懂事,这个天然黑偶尔说出口的话能把他气到螺旋升天,而是玲是个女孩子,像妹妹一样,他能上毛栗子吗?
真要下了手,别说杀生丸,光是戈薇的“坐下”就够他喝一壶了。
但“弟弟”就不同了,秉承着白犬一族惯性揍弟的传统,只要招惹到他们的家伙性别为男,那是万物皆可“弟”,揍就是了。
所以,当犬夜叉被缘一惹毛,他才不管他的身份和光环,先揍了再说!
可惜,杀生丸不让。
“西国的大将揍了一个二岁的人类幼崽,犬夜叉,你是想给自己丢脸吗?”杀生丸学着他的话,一记回旋镖打在他身上,“他才二岁,你几岁?你跟一个二岁的孩子计较什么?”
给出暴击:“他甚至用了‘请问’,已经很有礼貌了。”
犬夜叉:……
每次便宜哥用他的话阴阳他,他总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不知为何,同样的话从杀生丸嘴里蹦出来,总会带着一股子怨种的味道,以及“这种礼貌你自己承受”的幸灾乐祸感。
终究是“大将”的头衔起了作用,犬夜叉好赖是恢复了理性。讲真,缘一的话是难听,可二岁的孩子能懂什么人情世故,说得出什么中听的话,这不为难人么?
再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缘一的成长环境不佳,连生存都很困难。他被抛弃在一个荒芜的小院中,无人教养也无人照顾,不知礼节也正常,可以说,他问话还能用上“请”,已是他能给出的最大的友好了。
思及此,犬夜叉到底是心软了。虽然“狗耳人”一词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但孩子还小,并非不能原谅。
他歇了火,蹲下来平视着他:“我叫犬夜叉,是个半妖,不是什么狗耳人。站在我身边的是我哥——”
杀生丸冷峻的脸色缓和了一点,毕竟,他愚蠢的妹妹鲜少在外人面前承认他是哥,这份介绍算得上郑重了。
犬夜叉:“他不是人也不是狗,是犬妖。”
杀生丸:……你的郑重呢?
犬夜叉压根没理会亲哥:“犬妖不是狗,狗无法跟我们相比。犬妖能变成人,能说话,能学习,能变成狗的样子,但狗只有狗的样子。”
句句想撇清关系,可句句不离狗,杀生丸的拳头已经硬了。然而犬夜叉披的皮太有蛊惑性,就是个妹妹,他真的很难下手。
缘一抓住了重点:“所以,如果遇到了会说话的狗,那就不再是狗了,而是犬妖,是吗?”
“对,没错。”犬夜叉欣慰点头,又疯狂摇头,“不,别误会,犬妖不是狗!”
解释不清的后果就是不想解释,左右天都黑了,继国家的人都睡了,只剩下武士在巡夜。
那么,他把孩子带走,再在天亮前送回来,应该不过分吧?
嘿!
抱着吓唬的态度,犬夜叉飞快靠近缘一,一手把小孩提了起来。迎着缘一淡定的表情,他故意作出凶恶状:“啊,好久没吃小孩了,我这就把你抓去吃了!()”
……
“()”
缘一镇定依旧:“你不会吃我。”
这一刻,仿佛犬夜叉才是无理取闹的二岁小孩。缘一视线下移,似乎能穿过他的皮囊看到内中的结构:“你已经吃饱了。”
犬夜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腹部,杀生丸的眼神也有些微妙。少顷,犬夜叉深吸一口气,本能地想挡住身体,又按捺下来:“你看得见里面的东西?”
缘一点头。
他的双眼是无神,可情绪却是干净澄澈的,一如他所见的世界般通透。看着他,犬夜叉就明白,男女在他眼中无别,人与非人却在他眼中呈现。这双眼,这份天赋,缘一仿佛就是为了斩杀无惨才来到这个世上的。
缘一:“你看不见吗?”
“要是看得见,我们何必多此一举穿上衣服?”犬夜叉叹了声,又打起了精神,“不逗你了,像你这样不哭不闹的孩子,逗起来也不好玩。要跟我出去玩吗?天亮前把你送回来。”
玩?
缘一没作声,只是回望了一下小院,随后轻轻点头。
犬夜叉乐了,一把将他高高抛起,再稳稳接下,麻溜地将人团进杀生丸的绒尾里。便宜哥倒也没掉链子,只说了句“没有下次”,便卷着他们飞上了天。
绒尾包裹着犬夜叉,犬夜叉将缘一抱在怀里。他们越飞越高,看继国宅愈发渺小,缘一无神的眼眸难得亮起了光,他看着烛火渐熄的城,仰头是犬夜叉温和的眉眼与杀生丸随风飞扬的银发——放眼,是璀璨无比的群星与一轮弦月。
风是温柔的,森海在跌宕;云是无形的,星月在徜徉。
大自然是世上至纯的良药,能抚平一切创伤。饶是无悲无喜的神之子,也不可控制地在做人二年后朝天空伸出手,像是想抓住那一缕自由的风。
犬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