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雨下了一夜!
下了一夜啊!
他就这么一直跪着?
贺严机械地动了动脖子,转过头。
发丝上的水珠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一滴一滴的,落进衬衣里,消失不见。
他明明在看着时羡,可一双眸子却像摄像机虚焦了一样,怎么也看不清。
耳边也嗡嗡的。
只能勉强扯了扯唇角。
“你起来!”
时羡气急了,抬手就去拽他。
不想刚轻轻碰到,贺严便歪了一歪。
时羡蹲下身,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还未开口,便有一股淡淡的香臭儿飘进鼻腔。
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眼神不自觉的往他膝盖处寻去,果然看见上面扎着两片榴莲壳!
时羡目瞪口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错愕抬眸,“这怎么回事儿啊?”
她记得下午回来的时候,贺严身边没这种东西啊。
难不成还特意去买?
可贺严却回答不了她。
就这么歪在时羡肩头,用最后的精气神撑着呢喃,“羡羡,对不......”
他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连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这么倒在了那个他日夜思念的怀抱里。
一时间,时羡方寸大乱。
她艰难地拖着贺严,朝屋内大喊,“爸!”
“爸!”
很快,苏千霆便穿着睡衣跑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苏乐和苏聿潇。
见着时羡怀里已经昏迷了的贺严,苏乐捂着嘴惊呼一声,“啊!他他他、他怎么真的跪了呀!他是傻吗?!”
闻言,时羡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噙着惊异抬眸,“乐乐,这不会是你给他的吧?”
“我、”
“是我。”
苏聿潇冷着一张小脸挡在苏乐面前,像个小大人似的,淡定非常。
“妈咪,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让乐乐姐这么做的。”
“你、”
“好了!”
苏千霆低斥一声,深拧着眉心,“现在不是追责问罪的时候,先把人送到医院再说吧,乐乐,你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苏乐连连应声。
二十分钟后,贺严被送进了急诊。
医生说他淋了雨,高烧不断,膝盖上的伤尤为严重,半月板损伤,关节内积血,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过度行走。
送到病房时,人还是昏迷着。
看着他膝盖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时羡眼眶微酸。
见状,苏千霆重叹一声,想劝时羡回家休息,可她却一直没有表态。
就这么守着贺严。
忽然,一道震动声打破了病房内的沉寂。
时羡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是条短消息。
她点开,才看了一眼,眉心便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见状,苏千霆关心了句:“怎么了?”
在他靠近的一瞬间,时羡将手机反扣在了膝盖上。
轻轻摇头,“没事。”
虽这么说,可表情却不像没事的样子。
苏千霆在她身边落座,“如果有事的话,就去忙吧。”
“真没有。”
时羡递给他一抹安心的笑容,解释了句,“是蒋总,他想叫我晚上一起吃饭。”
闻言,苏千霆眉目一喜,“那就去啊。”
时羡没接话,只是抬眸看了眼病床上还没醒过来的贺严。
毕竟是自家孩子胡闹才让他住了院,若是就这么走了......
苏千霆瞧出了她的顾虑,叹道:“你去吧,这儿我来守着,等他醒了我再走。”
见时羡没动,又补了句,“阿笙那孩子昨天才来家里跟你道过谦,你今天就拒绝人家的邀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因为黎茉的事迁怒了他。”
苏千霆抬手拍了拍她肩膀,“去吧,别叫人家误会。”
这话也有道理。
时羡沉吟片刻,点点头。
从病房里出来,时羡依旧有些不放心。
医生说了,贺严这伤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痊愈的,还是得通知他的你身边人才是,无论是自己还是苏千霆,都不方便一直照顾他。
可她又不想联系贺家人。
想了一圈,最后给乔宇去了个消息。
到医院门口,时羡打了车。
按照蒋寒笙发的定位,报了地址。
到达目的地后,时羡站在门外打量了一番,随即推开门。
入内,便有服务生迎过来。
问过她的身份,引着她上楼。
走着走着,时羡便被这家餐厅的装潢给吸引了。
脚下所踩的楼梯不是死气沉沉的木头或混凝土,而是透明材质,踩在上面,如同走玻璃栈道一样。
旁边也不是厚实宽阔的墙壁,而是极大的落地窗。
窗外落日融着晚霞,映在半壁天空,好似一幅重色彩的油画。
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她被服务生带到了顶层。
精致的食物,细致的餐具,还有......坐在长桌对面,文质彬彬的蒋寒笙。
见时羡进来,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