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以前真的喊过楚洛哥哥吗?好像不太记得了。”白朵朵迅速撇清关系。
楚洛无声一笑,不太记得?恐怕是不想记得吧。
白馨笑骂一句:“死丫头,以前你拉着楚洛的小手,哥哥长哥哥短的,喊得多亲切,怎么长大了还害羞起来了?都是自己人,别装模作样。”
“谁装模作样了?我和楚洛就见过几次而已,而且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什么不相干的人都记得住。”白朵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楚洛哥哥是不相干的人吗?好好说话。”白馨语气严肃。
白朵朵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好,我不说话行了吧?”
说着,她转头看向车窗外,完全没有兴趣和楚洛聊天。
“小洛,女大十八变,朵朵正处于叛逆期,你别太在意。”白馨语带歉然。
“没什么。”楚洛言语始终淡淡,“馨姨,你现在生意做得怎么样?能成为天成集团的供应商,应该算蒸蒸日上吧?”
“哎,还是和以前差不多,不上不下,反正饿不死就是了。”
白馨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力感。
“像阿姨这样背景不够强的人,一辈子如履薄冰,失败一次就永世难以翻身,你妈妈傲秋和我也算同病相怜。”
楚洛的母亲,全名叫做齐傲秋。
“馨姨,我母亲生意失败破产,你支持了几十万给我妈渡过难关,这份大恩,我一定会替我妈报答,就算你想拿下天成集团,我也可以帮你做到。”楚洛言语真挚。
白馨以为楚洛在说笑,这时白朵朵突然应激似的大声质问:“楚洛,你家以前居然跟我妈借了几十万?看你这样子,估计一辈子都还不上了吧?还说什么帮我妈拿下天成集团,你是不是有精神病啊?”
“朵朵,你怎么说话的?”白馨回头瞪了女儿一眼,旋即给楚洛道歉,“小洛,你别往心里去,以前你妈妈也经常在生意上帮我大忙,其实真正算起来我欠她更多;现在你来了金陵,阿姨要好好补偿你。”
“妈,你干脆认这家伙当儿子算了!”白朵朵气得嘴嘟嘟。
“你给我闭嘴!”
白馨呵斥一句,白朵朵只能黑着脸不说话。
很快到了白馨住的小区,楚洛下车时看了眼小区名,叫做“秦淮华府”,一平方要六七万元,算是金陵最高档的小区之一。
白朵朵见楚洛进小区后各种张望,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内心不禁暗暗鄙夷。
一想到楚洛今晚要在这里住,白朵朵更是无法忍耐。
她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问道:“妈,你该不会要让楚洛住我们家吧?”
“楚洛来金陵工作,住我们家总比住保安宿舍……”白馨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当即咽了回去。
白朵朵一听,终于不再掩饰鄙夷之情:“原来楚洛来金陵就是当保安的啊?我还以为多有出息呢。”
“小洛做的可不是普通保安,他”
白馨话说一半,被女儿打断。
“噗,保安还分普通和不普通?再高级的保安,不还是社会最底层的吊丝吗?妈,你就别为了维护楚洛的自尊心强行找补了,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
说完,白朵朵快步走进楼梯。
上来白馨住的楼层,楚洛刚进门就看到客厅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打电话,打完一个再拨另一个,看起来非常忙碌。
不过中年男人忙碌之际,还时不时瞄一眼电视里播放的金陵本市热点新闻,茶桌上摆放着一份江南时事报纸。
这个男人就是白馨的丈夫白泽生,他和白馨来自一个同姓小县城,都是姓白。
一看到白泽生,楚洛不由自主想到母亲对他的评价:“志大才疏、好高骛远”。
白泽生属于那种什么都想涉猎、什么都不精通的人,二十多年前也是一个热血沸腾的小年轻。
考上金陵重点单位后,白泽生畅想着在本市政界干出一番大事,平步青云。
然而却因为看不清形势、站错了队导致被“打入冷宫”,从此晋升无望,心灰意冷。
之后白泽生又想通过和妻子一起做生意、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但他作为商业小白,许多行业规则都不懂,且不听白馨的话,导致生意失败,再次遭到沉重打击。
白泽生一生都想通过攀附权贵、实现阶级跃迁,他多次失败,还是不甘心沦为平庸,经常和达官显贵打交道,想混进上层圈子。
只是一个各方面都平庸的人,没有背景,终究难以做到鲤鱼跃龙门,因此白泽生一直郁郁不得志。
看着白泽生打电话时满面红光、谈笑风生的样子,楚洛心想,莫非这位白叔叔终于要时来运转了?
“泽生,看看是谁来了?”白馨面带笑意走进客厅,拍了拍丈夫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