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书画铺出来,重新坐入了马车。
出了这么一桩事,气氛有些古怪。
彼此都对对方有了些新的看法。
成亲数年,陆景灼从未管束过她,甚至可说对她极其放心,最近却一反常态,让她学这学那,不止如此,居然还要管她跟谁说话。
楚音感觉那几年仿佛是白过了,她从未了解过陆景灼。
想着,忍不住朝他打量,谁料男人忽然侧头问:“还想去何处?”
目光对上,她眸光闪了下:“不如圣上指一处吧,妾身对京城不了解。”
“在青州时,你常去何处?”
“首饰铺,衣料铺,成衣铺,还有书画铺……刚才已经去过了。”
“那就去首饰铺。”陆景灼吩咐车夫。
外面依旧热闹非凡,吆喝声不断,车厢内却又再次陷入沉寂。
不知怎的,楚音觉得陆景灼在生气。
可刚才的事她并没有做错吧?
是那公子先跟她说话的,不管是不是欺骗,她也只是想问一问,希望得到有用的线索,倒不知陆景灼为何连让她问一下都不肯。
那《求真录》她在青州找了许久,也让兄长帮过忙,可一无所获。
后来入京后,忙于适应宫中的生活,暂时将它放到一边。
现在,是他将这个机会送给她的,结果他又阻止她。
楚音嘴唇微微嘟了起来。
隔着面纱,他瞧不见,可这安静的时间越久,他自己也越难受,便将楚音抱到了腿上。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身子下意识绷紧。
他掀开雪白的面纱吻上去。
车窗还开着,楚音摸索着将窗子关上。
听到“咯”的一声,他无声的笑了下:“外面看不见。”
又不是没有窗纱。
楚音道:“还是小心些好。”
马车正穿行在最热闹的街道中,他真的很肆无忌惮。
他没再说话,继续吻她。
有别于往常的吻,她感觉他有些发泄的味道,说不太清楚。
一直到马车停在京城最大的首饰铺门口,他才停止。
楚音将面纱戴上。
下车时,他握住她的手。
伙计们一看便知,那二人是夫妻。
“少爷少夫人,这边请。”从衣着气度分辨,他们猜测这对年轻的夫妻应是出身于名门世家,直接请去挑选店铺内最为昂贵精美的首饰。
有专门的女伙计来招待楚音,询问她的喜好。
楚音并不出声。
女伙计便看向陆景灼。
不知这位男子是何身份,她根本不敢接触他目光,低垂着头。
可陆景灼对首饰并不了解,微微拧了拧眉,也奇怪楚音为何沉默,刚要催促,忽然想起是他不准楚音随便说话的,一时又抿住了唇。
夫妻
二人互相看着,仿佛在打哑谜。
女伙计不敢冒然出声,只能静候。
过得会,陆景灼道:“说吧。”
楚音便让女伙计拿些玉簪来看看。
怕太显眼,她今日穿得格外素雅,面纱又是白的,戴玉簪最为合适。
女伙计很快捧来垫着丝绢的锦盘,上面并排放着二十来支翡翠或羊脂玉的簪子。
见惯了宫里精致华美的首饰,楚音挑了只可爱的荷花螃蟹簪。
女伙计见状夸她眼光好,准备替这位少夫人戴上试试。
谁料旁侧像冰块般的男人忽然伸出了手。
她忙把玉簪交给他。
陆景灼将之插在楚音乌黑的发间。
刚才是他一时之气不准楚音随便说话,以至于她在首饰铺都不敢开口,是他不对,故而此举有赔罪之意。
楚音自然看得出,轻声道:“多谢夫君。”
他取出一张银票来。
随后二人又去了衣料铺,成衣铺,但并没有买。
回到车上时,楚音略微有些气喘。
陆景灼扫了她一眼:“才走这么点路。”
是说她虚弱吧?楚音无法反驳,放弃挣扎:“妾身确实有点累了。”
“你以前在青州时也是如此?”
楚音回忆了下:“以往还好,妾身是生过孩子后才……再者,妾身毕竟二十出头了,不像十五六岁时的身体,难免要差一些。”
“所以才更要锻炼。”他提醒。
楚音想到日后的武术,轻咬下唇瓣:“圣上真要妾身弄刀舞剑?”
“是,你别想找借口不学。”
楚音:“……”
陆景灼给她在车里休息了会问:“还有别的地方想去吗?”
有两个字立刻跳入了她脑海,但楚音没说。
她摇摇头。
陆景灼凝视她片刻,吩咐车夫去梅竹巷。
那是楚家府邸所在之处。
难不成他打算让她回娘家看看?
楚音的心快跳起来。
历朝历代从没有这样的先例,印象中,唯一一位皇后出宫省亲,还是因为她的父亲去世,她因得天子宠爱,才能前往送葬,皇后只能在宫中与家人团聚。
她一时不敢问。
透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