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早就注意到父亲的行为。
听了一年多的课,多少也知道些道理,兄妹俩对视一眼,偷偷一笑闭起了眼睛。
楚音却不舍得:“看不见多难受,回宫还要一会时间呢。”
陆景灼道:“就当休息了,他们年纪小,肯定也累了。”
陆珝附和父亲:“母后,孩儿们确实有些困。”
楚音才不信:“还是睁开眼睛吧,别听你们父皇的。”
看都看到了,没必要委屈孩子。
可兄妹俩向来敬畏陆景灼,并没有听从。
楚音只好劝丈夫:“我真的没事,圣上不必如此。”不过是淋到一点雨,而且现在已经在车厢里了,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小题大做。
但陆景灼就不放开她,仍把她抱得紧紧的。
楚音嘟起嘴,粉腮微微鼓起。
人就在怀里,还这样可爱,陆景灼忍不住低头去亲她。
楚音一惊,下意识躲避,一边朝孩子看。
他无声的说,“他们看不见”,压住她的唇。
她不敢发出声音,忍不住掐了他一下。
他也不便深入,只是浅尝。
一碰即止,再碰,再止。
男人眸中的笑意有点坏,楚音的脸微微泛起红。
忽然间鼻子有些痒,她忙用手帕去捂住,小声打了个喷嚏。
陆景灼顿时紧张起来:“你不是说没事?”
“是没事啊。”
他拧着眉,重新检查她的裙衫,然后发现她裙内的中裤其实也有些湿了,小腿一片冰凉,他又去脱她绣花鞋,发现罗袜也是。
不用说,她的脚必然也是凉的。
没有犹豫,他马上脱去她的罗袜,而后用外袍将她的腿部与玉足包裹起来。
男人下颌紧绷,面色冷沉,仿佛是在处理一件严重的大事,楚音愣愣看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忽然大声吩咐车夫:“再快些!”
车夫一听,扬鞭策马,整个马车仿佛离弦的箭一般,在暴雨中穿行。
乌云连绵,阴沉沉压在车顶。
他再没心思亲她,眸光在昏暗的光线里闪烁不定。
楚音感觉到了一种极致的压抑,就像这漫天的雨一样,使人透不过气。
“圣上,您到底在担心什么?”她忍不住问,手指落在他手背,轻轻握住。
他面色稍许缓和了些:“没什么……要不你也歇息会?”
前世有关楚音染病的画面在脑中掠过,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但他不可能告诉楚音。
“想到奏疏上提到的事。”他解释。
楚音不太信。
他处理政事如此游刃有余,岂会在此刻忽然为之烦恼?不过他不愿说,她便不追问:“既如此,妾身便不打搅圣上想事情了。”说完闭起眼睛。
拉车的马皆是神驹,发力狂
奔之下,很快便到达皇宫。
雨仍没有停。
陆景灼没有马上下车,吩咐东凌取来四件蓑衣,先让两个孩子穿好下去,然后又给自己跟楚音穿上,方才下来。
相比起车厢,外面空气很冷。
楚音浑身被捂得暖烘烘的,一出来就又打了个喷嚏。
短短数月,就算他逼着楚音锻炼身体,她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变得十分康健,陆景灼让东凌立刻把马院判跟刘院判一人请来坤宁宫。
忍冬端来热茶。
楚音正要喝,却听陆景灼道:“先去换衣服!”
“……”
他真的很担心她。
可她口渴得很,楚音道:“我就喝一口。”
他嗯了声:“快些。”
楚音不敢耽搁,喝了口便进去换干爽的裙衫。
等她出来,两位太医已经到了。
“帮她号个脉,开个预防风寒的药。”
马院正跟刘院判面面相觑。
很少有人会开预防风寒的药,一来这风寒发不发说不准,一来,真要预防也不是提前一天就能预防的,不过圣命难违,他们只能尽力。
一人号脉后,商量着开了一个方子。
楚音听见其中几味药材,眉心微微的拧了拧。
好端端的又要喝苦药,她真是被陆景灼给折腾死了。
但想到马车上他的表情,又没有反对。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已变作细细的雨丝。
不过风仍然很大,吹落院中的桂花。
楚音感觉他心事重重的,有意让气氛轻松些:“今日的鳜鱼真的很鲜嫩,意犹未尽呢,也难怪珍儿还想再去,就不知天冷还好不好钓到鱼。”
他是没心情再去了,但已经答应过女儿,楚音又是兴致勃勃,便道:“下了雪肯定不容易,要去得赶在十月之前。”而且事先要让钦天监的官员预测下天气,再者,一定要带上蓑衣。
百密一疏,此前竟完全没有想到。
陆景灼伸手捏了捏眉心。
药很快熬好端了来。
颜色乌沉沉的,看着就很难喝。
陆景灼怕楚音像学武术似的,总想找借口逃脱,便打算哄她两句,谁料还没张口,却见楚音一句怨言都没有,全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