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让他过来,他都不听,不过是升到了郎中,这就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了?一天天的,就会指使我们做这做那,您当县令这些年都没受过这种苦吧?他差些就叫我们去田里种地了,等会正好让太子殿下瞧瞧他那德性!” 鲁县令瞪他一眼:“先看看情况再说,这易简确实是得圣上青睐,不然怎么能从一个主簿升到郎中?圣上还为他杀了几名官员,你懂什么,在这咋咋呼呼的。” “我这不是替您委屈吗?” “行了,你先想想太子与太子妃,晋王所住之处可有疏漏,他们住得舒不舒服最为重要。” “您花了那么多日时间布置的地方,怎么可能有疏漏?既不奢华,又不寒碜,恰到好处,太子一定满意。” 鲁县令抚着胡须:“真是这样就好了……唉,这太子一来,我们几个县城的县令都没睡好觉,这一个月可真难熬啊。”他活活瘦掉了五斤肉。 “福祸相依,您要讨了太子的喜欢,那下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可不是吗,福祸就在一线间。 鲁县令站直身子,盯着前方的路。 不一会,烟尘滚滚处,禁军的身影出现,一个个英姿勃勃,腰配长剑。 鲁县令忙同其他官员上前行跪拜大礼。 “微臣等恭迎太子大驾!” 没有料错,真有来路上迎接的官员,陆景灼挑了下眉,并未下车,只与东凌道:“叫他们报上名来。” 鲁县令忙高声喊出自己的名字,余下官员们依次。 陆景灼听了听,发现易简不在其中。 楚音大约知道他的意图,微微一笑道:“易郎中果真性子淳朴,都未曾亲迎殿下。” 到底是淳朴还是别的现在也看不出,陆景灼并未接话,只吩咐车队继续前行。 鲁县令几个自然要跟上的。 “大人,太子刚才命我们报名,是不是算记下一份功劳?” 韩县丞问。 “说不准,谁知道太子在想什么。”那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之前建兴帝去文殊寺避暑,太子监国,短短半个月就办成了好几桩事,一点看不出其稚嫩之处,他如今迎接太子,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尊崇,这应该算不上什么错。 马车又行了一盏茶功夫,到达南阳县衙。 衙役捕快们在门口跪了一地。 陆景灼命他们起身。 鲁县令从后面追上来,擦着汗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晋王殿下……微臣在前引路,请。” 陆景灼先是命一位禁军去请易简,而后才进去。 楚音只见过青州的府衙,第一次见县衙,多看了几眼。 虽是小小衙门,也挺气派,朱门蓝楹,应是此前几年重修过,都未曾掉漆。 沿途干净无尘,连一片落叶都无。 等一众人行到内堂时,鲁县令道:“天色不早,太子殿下,太子妃,晋王殿下想必饿了吧?要吃什么,尽管吩咐,”顿一顿,“当然,县衙没有御厨,只怕要委屈三位。” “不急,”陆景灼坐在上首,询问道,“听说易郎中防治蝗虫的计策时,农户们是何反应?可有反对的?” 一来就急着了解情况,足见他对此事的态度,鲁县令忙道:“回殿下,是有反对的农户,他们不会种芝麻等物,又怕挨饿,唉,也不想想,这遇到蝗灾,哪个不挨饿?但臣已派捕快一家家去劝,都劝好了,您放心,明儿农户们一定不会闹事,您尽管颁布条令便可。” 这番话已在彰显他自己的功劳,陆景灼不动声色,微微点头:“明日巳时命他们于田头集合,若太拥挤的话,一家派一人前来。” “是,臣明白。” 易简此时被禁军请来了此地。 瘦竹竿一样的身形,肤色微黑,一双眼极其明亮,楚音立刻认出他。 在变成魂魄后,她在乾清宫见过易简数次。 这世,她将他提早送入了京城,多少有些成就感,嘴角忍不住翘了一下。 陆景灼看在眼里,心头又冒出此前就存在的疑惑,不由蹙眉。 易简跪下行礼:“臣怠慢了,请殿下恕罪。” 陆景灼目光落于他的靴,上面沾满了泥。 “你去了农田?” “是,臣得保证来年的芝麻,豌豆能长好,一日不敢懈怠。” 这一刻,陆景灼有点理解父亲的想法了,此人确实心系农事,在某方面来说 ,是个痴儿,但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的防治好蝗虫。 “起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