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最难受的莫过于寸筋寸骨,顾名思义,就是用尺寸整好的棍子,寸寸敲打筋骨。”
“力道不够致死,却让人痛苦难耐,直到筋骨寸断,血肉在皮下化作血水而亡。”
“嗯。”云晚意应了一声,并未下达行刑的命令:“我能进去看那罪子一眼吗?”
不等牢头搭话,立秋已经递上了钱袋子:“天气寒冷,各位夜半还要值守,实在辛苦,吃点酒水暖身,才好继续当值。”
牢头也清楚外边流言,三皇子肖想镇北王妃的事,估计整个上城没几个人不知。
他自然而然的以为,镇北王妃是要在三皇子废为庶人,狼狈下狱后,踩上几脚。
牢头乐得卖这面子,接下钱袋子,道:“王妃客气,您奉太后娘娘的命令而来,自然能见那贼子。”
说完,牢头招呼其他值守的人出去,只在大门口留了两个人以防万一。
外边下雪,牢狱中,只有靠外狱卒所在的房中才燃着炭盆。
越往里面的囚牢,寒冷越甚。
潮湿阴冷夹杂着腐朽和脏臭的气味,迎面而来。
云晚意把解开的皮裘再度拢紧,缓步走到关押常牧云的牢房门口。
这种环境,常牧云无法入眠,和衣躺在乱草堆中,听到脚步声,侧头朝门口看来。
看到是云晚意,常牧云赶紧起身:“你果然来了,是不是想知道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勤政殿内,他被抓走之前,曾给云晚意留下了一句悬念。
那时候,他就笃定云晚意会再见他。
而这一面,也是他活下来的希望!
“不是。”云晚意上下扫着常牧云,目光中带着明晃晃的不屑:“只是想来看看你多狼狈。”
“哼。”常牧云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以为你赢了吗,才开始呢,不管是你我之间,还是朝堂变换。”
“就算你重活一世,也避不开命运!”
云晚意瞧着常牧云故作神叨的样子,冷笑道:“你知晓我的来历,却还是一败涂地,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也能告诉你,前世我识人不清,害得苏家灭族,云家流放,这一回,那些事都不会继续发生!”
“不。”常牧云直视云晚意的眸子,哈哈大笑道:“云晚意,你自以为谋划很好,还选择按照婚约嫁给常景棣。”
“可惜,常景棣身上的毒早就深入肺腑,他命不久矣,而你这王妃,作为吉星会给他陪葬!”
“你珍视的淮安侯府当你是棋子,你外祖一家亦如前世,在皇上的猜疑中走向覆灭!”
云晚意还以为常牧云有什么底牌,说来说去,竟是这些!
她不屑冷哼,又带着几分赢得胜仗后的快意:“既然你曾入梦,也笃定我是玄医一脉的传人,不妨猜猜,我有没有本事治好王爷和外祖?”
常牧云猛然一怔。
是啊,云晚意是玄医一脉仅剩的关门弟子!
她能以万物为毒,以万物为药,早在那个梦中,他就见识过,哪怕收走所有能用的东西,云晚意照旧制毒,和他同归于尽!
他怎么会疏忽至此!
常牧云懊恼之际,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瞪大双眼,道:“所,所以,常景棣早就好了,什么昏倒残废,全是装的?!”.
“不止常景棣,还有苏震天,难怪苏震天到现在都没毒发,竟然是你!”
云晚意没有回答,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梦境给了你明显的提示,可惜你就算知晓前世的结局,依旧在对权利的渴望中,一点点迷失。”
“不怪你落得现在的下场,失去一切,沦为阶下囚!”
常牧云目呲欲裂,几步跨到牢栏前,死死盯着云晚意:“正因为梦见了前世,要保下你一命,这才处处掣肘。”
“否则我早就赢了,岂会身在牢狱?”
“你当真是为了我?”云晚意了然一笑,云淡风轻道:“你是知晓我玄医传人的身份,想和前世一样,利用我帮你坐上那位置。”
“毕竟现在的你,被玉夫人死死压制,不得不听命于她!”
“可惜,我不是前世那个三言两语,就能打动的人,带着血海深仇归来,就是要你生不如死!”
常牧云面上并无被拆穿后的狼狈,反而带着狂热。
他把着栏杆大笑不止,扯下遮羞布后,索性高声道:“你既提及前世,为何不想想你是如何低声下气为我谋划,为我生儿育女的?”
“哼,即便是重活,那些记忆不能抹去,身子干净,心早就不洁,你已是残花败柳,若被常景棣知道,他定也万分厌恶你这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吧?”
“与其被人嫌恶,不如和我联手,即便是山穷水尽,有你外祖的兵符和你的智谋,也能帮我东山再起!”
云晚意早就知晓他的卑劣,这些话不能打击她半分。
只是单纯的恶心。
到了这一步,他不再遮掩,算盘珠子照旧往她脸上崩。
也不看看自个儿算什么东西!
正在这时,常景棣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本王喜欢的是云晚意这个人,不管她前世经历过什么,亦或者她这一辈子又有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