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药师庵已经后半夜了,今儿把她折腾得不轻,撤下男装倒头就睡。
第二天又是被一阵争论声吵醒的。
徐茵头疼地揉着睁不开的眼,开门出去:“又怎么了?”
“主持!”
扎裤尼们看到她,就像看到光,齐齐行礼告状:“我等正在扫洒、修缮,师姑们却喊我们去烧水伺候她们洗漱,可主持昨晚刚说过,各人事各人自己干,于是,师姑们就和我们吵起来了……”
“哼!”
几个选择留下却又心有不甘的师姑们,昂着她们高高的头,冷哼了一声。
为首的周师姑带着一股怨气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为什么说改就改?我们不习惯!”
“不习惯可以选择离开。”徐茵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昨天给过你们机会了不是吗?选择留下就得接受庵里的新规。庵规第二条:遵规守戒,一视同仁。昨天刚学,今天就忘?既然口头学习难让你们戒掉懒惰,那就罚倒夜香三天!即刻执行!”
“……”
师姑们互看一眼,希望有个人能跳出来抗议。
可谁都不敢在这时候惹怒女魔头,现在是罚她们所有人,一旦谁出头,怒火只对着她一个人发、夜香也只罚她一个人倒呢?岂不是得不偿失!
大家都这么想,最后都哭唧唧地认了这个罚。
徐茵还没说完:“昨天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从即日起,我们庵再没有师姑、扎裤尼之分,你们自己想个法号,回头一律按法号称呼,根据入庵早晚定师姐妹。”
“我们也能有法号了?太好了!”
“我早就想有一个好听又有意义的法号了!”
“多谢主持!”
徐茵挥挥手:“先去忙吧!午膳后在禅课堂给大家定法号。”
她今日的任务也不轻:要带着大家修庵堂。
之前当着虞圆圆的面说要给观音、如来修金身那只是一个措辞,主要是想给底层小尼姑们的房舍修一修,茅房改造一下,再还有后山,确实挺荒芜的,那么大一片山林,要是能利用起来,自给自足也够了。
这之后,徐茵白天领着一众女尼修房舍、清后山、开菜地,晚上则女扮男装进城。
拿到身份证以后,路上遇到巡逻警也不怕查了。
花了几个晚上摸清了大海城的条条巷巷,然后开始物色开西药房的门面。
这天,她又遇到了大毛。
午后下了一场雷阵雨,耽误了卖报,导致天黑了还在街上吆喝。
徐茵照例把他滞留手上的报纸买了下来,托他打听哪条街人流量最多、铺子生意最好?
大毛同情地看着她:“先生,您还没找到妹妹啊?盘缠快用完了所以想做点小买卖?这事您找我是找对了!”
熟悉以后的他一扫初时的腼腆,嘚吧嘚地说起来福街3号的中药堂,因坐诊的老中医年初返乡了,导致店里没有大夫接诊,老百姓想抓药不知道该抓哪味,这半年来生意一直很萧条,最终还是开不下去,正挂牌转让。
“就在前面街口,那一片人来人往的,可热闹了!”大毛给她指了个方向,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就是……我听到一点风声,那个老中医据说是被斜对面那家西药房的伙计找麻烦才返乡的,西药房的伙计可嚣张了,巴不得全城老百姓都上他们店里买药,还跟人说,中药堂迟早关门,到那时,他们老板就把铺子吃下来,开西药房的分店。先生,您要是盘下了铺子,他们会不会找您麻烦呀?”
“他们既然想在中药堂的位置开分店,怎么不早点盘下铺子?”徐茵问。
“我也是听人说的,西药房的掌柜想等价格跌得低一点再盘。”
徐茵笑笑:“可是等待终究是有风险的。我就不想等,你认识中药堂的主人吗?方便现在带我去找他吗?事成我付你中介费。”
大毛不懂中介费是什么,但不影响他对这个词的理解,多半是报酬一类的,忙不迭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能帮先生做点事,大毛高兴都来不及!”
大毛兴高采烈地领着徐茵去了来福街3号。
来福街上的铺子基本都是两层楼,楼上住人、楼下开店。
来福街3号的主人就住在楼上。
大毛老远看到楼上亮着灯,到了以后哐哐敲起了门。
等了一小会儿,门开了,店主的神色颇有些不耐烦:“没看到门口贴的?不卖药了!”
“不是买药,是买铺子。”徐茵上前一步,摘下了礼帽朝对方点头致意。
一听是来买铺子的,店主人瞬间换了脸,热情地迎她进屋。
甚至比徐茵还急切:“只要您诚心想买,价格可以再商量的。”
他也是被斜对角的西药房弄怕了。
没见过那么厚颜无耻的,到处放话说谁敢盘下这间铺子,以后就别想买到西药。
谁不知道这年头西药最紧俏?谁家又没个头疼脑热?
这么一来,谁还敢上门看铺子?更别说买了!以至于价格跌了又跌,到现在还没找到买主。
他都急死了,急得嘴角燎泡没消停过,喝了药依然接二连三地长。
难道真的要跌破一百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