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花了一下午,把烧饼炉子支棱起来了。
外面是全新的白铁皮,中间是用环保材料填塞的隔热层,最里面抹上一层层用来捏陶罐的环保粘土。
完工后,乍看像是一口包了一层白铁皮的陶缸,简称铁包缸。
缸底和白铁皮桶底之间是中空的,用来烧炭。
徐茵还用钢丝拧了一个收纳架,围在炉子四周,用来挂抹布、铁钳、收钱箱之类的。
做完以后,晾一晚上,明儿早上就可以用了。
“爸,明早不用去食堂买早饭了,我烤烧饼给你吃。”
徐父半信半疑:“你真会烤?”
“会啊,我看过别人怎么烤,简单得很。”
“……”
徐父更加不确定了,决定明天还是去食堂打一份粥。
闺女要是烤出烧饼了,就说烧饼太干,喝碗稀的,免得噎嗓子;要是没成功,好歹还有粥喝,不至于饿肚子。
次日,在徐父眼里经常睡懒觉的闺女,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洗漱完就把家里的面粉袋子、芝麻、白糖都翻了出来。
另外,还从系统仓库拿了份猪油、椒盐、花生酱、酵母出来,假装是昨天买铁皮桶时采购的。
徐父一看这架势,心里有点吓抖抖:“你妈回来不会骂我们吧?”
嘴上疑问句,心里肯定句。
这还用问吗?肯定骂啊,而且还会拧着他的耳朵骂。
他都能想象那个画面。
“要不,用点面粉、用点盐就算了,这芝麻、白糖、还有那些啥……就算了,别真把你妈惹火了。”
徐茵好笑地看了徐父一眼,继续揉面,一边慢悠悠地说:“爸,真把我妈惹火的不会是这些。”
“那是啥?”
徐茵给了他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
徐父:哦,是那两万块!
他媳妇想把两万块借给小舅子盘门面做生意,而他和闺女把两万块给花了……
徐伍一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很严峻,不!是非常非常严峻!
要不,出去躲躲?
可是能躲去哪里呢?
再说,留闺女一个人在家也不安全啊!
媳妇回来后拿闺女出气怎么办?
“算了算了,花都花了,你妈再生气又能咋地?”
还能把他一个大男人撕了不成?
徐父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胸膛,眼神透着一咪咪视死如归。
徐茵以前用烤窑烤过很多烧饼,系统仓库到现在还囤有不少当年烤多了的烧饼,但用这种不密封的自制缸炉还是第一次,所以她虽然对自己做的烧饼有信心,但也没有十全把握一定能烤得跟烤窑烧饼一样成功,也许会烤焦。
因此第一把尝试,她不打算搞复杂的,只做了三种简单口味的烧饼:葱香椒盐、芝麻白糖和浓香花生酱。
揉好面团,放到旁边醒一会儿,她把烤炉拎到楼道尽头的小阳台,生火烧炭,先把炉子热起来。
徐茵家在三楼,这一层楼的职工,基本都下岗了。
徐茵家在三楼,这一层楼的职工,基本都下岗了。
搁平时这个点,楼道里早就很热闹了,进进出出洗漱上厕所的,洗衣服晒被子的,生炉子烧热水的。
可这不昨天签了字领了钱,正式下岗了,找工作也不用起这么早,因此各家的大老爷们还在睡。
女人们聚在楼下天井洗衣服,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和东家长西家短的唠嗑声,徐茵在三楼都听得见。
楼道里没人,徐茵进进出出好几趟也没人看到。
她蹲在小阳台,一边生火,一边充当吃瓜群众,津津有味地听着楼下飘来的八卦。
“小吕,你家签字了吗?”
“签了,谁不签啊?咱们这双职工楼,也就老周家没签吧?”
“就他家没签?不对吧!先前听说好几家都不打算签。”
“那就不晓得了,反正昨天结束的时候,小何说名单上的人,只有老周没签字。”
“看来老周家这些年攒了不少钱,拿出三万不心疼。”
“是啊,我家要是拿得出三万,我也选择留下,下岗总归不是好事情。”
“我大早上还跟我家那口子吵架了,我急得几宿没睡好,他却一点都不着急,今天不用去车间了,睡到现在还没起,快愁死我了!”
“可不是么,一下子丢了饭碗,心里是真没底。两万块看似不少,也顶不了多久。”
“我们好歹还拿了两万,你们看老徐家,领到钱不到半小时,又花没了。”
“对哦,你们说老徐两口子咋想的?花两万块买了两间小破房,究竟咋想的?厂里又没说下岗了不让住,傻不傻啊!”
“红嫂子说老徐媳妇回娘家了,八成还不知道这事,听说是老徐那假小子闺女搞出来的。”
“不是吧?老徐就这么听他闺女话?”
“老徐向来没主见,家里的事一直都是他媳妇把着的,媳妇不在家,就听闺女的呗。”
“啧啧啧!他闺女要是有出息,听就听了,可看看她那样,哪像个有出息的人。”
徐茵:“……”
吃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