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兵当然不肯去。
开什么玩笑!
好不容易躲开罗哥,谁那么蠢主动送上门去?
他又不是神经病。
“那行。”
徐茵不再跟他废话,活动了几下手腕,抬手就给了她舅一拳。
马建兵直接被打懵了:“茵茵,你干啥打我?我是你舅啊!”
“正因为你是我舅,我才想拉你一把,别烂泥扶不上墙。刚那拳是替姥姥打的,姥姥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只知道赌,欠下了一屁股债还想一走了之?你可真孝顺啊你!”
徐茵说着,又挥出一拳:
“这一拳是替我妈打的,我妈对你这个弟弟有多掏心掏肺你不知道?她对你掏心窝子,你对她掏心眼子,骗她金盆洗手不再赌了想做点小买卖,我妈二话不说就要把家里仅有的两万块给你送去,这两万怎么来的知道吗?我爸妈下岗换来的!”
说完,没等她舅嗷嗷喊腾,又是一拳。
“这拳替一些债主打的,你找村里人家借钱时,有说清楚是赌博用的吗?没有吧?用了啥借口?我姥姥病了要动手术?还是家里要修房子没钱?借完就跑,你可真出息!不给人家一个交代,你就不怕他们一怒之下找上门去,把姥姥逼死了?”
“呜呜……别打了……有话好说……”
“好好说你有听过吗?我妈劝了你几回?姥姥劝了你几回?你哪次是听的?既然说人话你听不懂,那干脆打一顿咯!打完是不是骨头轻了筋松了人舒坦了?”
“……”
疯了疯了!
他真的要疯了!
外甥女哪来那么力气,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不说,还拳拳落在他脸上。
呜呜疼死了!
他的高鼻梁是不是歪了?
他的眉骨好痛啊!
他的颧骨麻了!
他的腮帮子一定肿了!
他的……
呜呜!疼死他了!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茵茵你别打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你舅舅啊……”
徐茵见这张脸确实鼻青脸肿没眼看了,才停下来。
“走吧!带我去见你最大的债主。”
“罗、罗哥啊?他那儿不能去!我会被他打死的。”
“哦,那你是选择被我打死是吧?”
“……”
马建兵还能怎么着?
为了不挨打,乖乖领着外甥女找上了地下钱庄的罗哥。
他们刚离开,不远处的绿化带钻出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哇!好可怕啊!潇潇,那个男的真是你舅舅啊?他被打得好惨啊!”
“我认识我认识,那人真是潇潇的舅舅,亲舅舅!他还欠了我家五百块没还呢!我妈说化成灰都认得他!”
徐潇:“……”
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儿,无精打采地说:“我不玩了!”
“潇潇你不玩啦?不是说好去我家的吗?”
“不玩了,我回家了。”
徐潇晓得舅舅肯定是因为欠债不还才挨打的,几天前罗哥上门讨债时就撂过狠话:“再不还,别怪我不客气!”
瞧,这不就对舅舅不客气了。
舅舅挨打的事要不要告诉姥姥呢?
可告诉了有用吗?姥姥也拿不出钱帮舅舅还债,知道了也只能唉声叹气,顶多就是找几个女儿商量,闹得不好还会病一场。
可不告诉的话,舅舅被债主抓走了还回得来吗?
稚嫩的脸写满苦大仇深。
唉……
要是他也会打架就好了,舅舅挨打的时候还能保护保护他。舅舅除了爱赌,对他还是挺好的,每次赢钱了都会给他买好吃的。
徐潇一边往家走,一边比划着刚刚打舅舅那个人的招式,瞧着挺简单的呀,舅舅怎么就一拳都躲不过呢?亏他长得那么壮,比对方麻杆似的小身板壮实多了!
“潇潇,你咋回来了?不是说去明明家玩吗?”
徐姥姥正在院子里喂鸡,远远看到外孙一个人孤零零地从村口走来,扬声问了句。
“不去了。”
徐潇张张嘴,想把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说给姥姥听,可又担心姥姥知道了急出病,又咽了回去。
“姥姥,我饿了。”
“姥姥喂完鸡就给你做饭啊。中午想吃什么?说起来,你姐也初中毕业了,前些天你妈说最近厂子效益不太好,不招正式工也不招临时工了,不晓得你姐的工作落实了没有……”
被徐姥姥挂在嘴上的徐茵,拎着鼻青脸肿的舅舅,来到了地下钱庄。
“罗哥,我舅不懂事,到期不还钱,还尽想发财梦,我给您逮来了,他欠的钱太多,家里实在是拿不出来,干脆让他自己抵债吧。”
罗哥:“……”
完全看不懂这一出。
啥意思?
以身抵债啊?
可他要人有什么用?
又不是国色天香的女人,青年打手他这里多的是,不缺他马建兵一个,留下了还得供他一口饭吃。
可是看到鼻青脸肿的马建兵,像个挂件似的被他外甥女轻轻松松地拎来拎去,罗哥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