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哎哟我的乖乖囡,总算醒啦!祖宗保佑!老头子!老头子!茵茵醒了!你干啥呢?拉稀啊?半天了还没好?是不是又在里头抽烟?别被我发现,发现你就死定了我告诉你!” 正躲在茅厕抽旱烟的徐老爹,闻言赶紧把烟斗藏好,整了整裤子走了出来。 看到如花似玉的闺女,脸上的皱纹愈加深了。 徐茵脆生生地喊了声:“爹!” 徐老爹的眼角笑成了菊花褶:“哎!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徐茵挽着二老往堂屋走。 看到屋檐下抱着野菜团子挨着小板凳坐着的侄子,笑着朝他招招手: “豆豆过来,姑带你洗手吃饭去。” 三岁半的小豆丁怯生生地瞧着她。 闻言拼命往鼻子里吸了吸拖出来的鼻涕,小屁股带着板凳往角落挪了挪,不敢上前。 他怕极了这个姑姑。 经常前一秒还带着笑,下一秒就掐他的胳膊骂他小脏鬼、讨饭鬼。 徐母还沉浸在闺女苏醒的愉悦中,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何况是唯一的孙子,只要儿媳妇不在跟前碍眼,她还是很疼他的: “听你姑话,洗干净手开饭了。” 小豆丁这才迈开两腿往屋里跑,乖乖洗手去了。 徐茵看他细胳膊短腿的,个子还没脸盆架高,踮着脚把手伸进脸盆,捣了几下就算洗好了。 担心他洗不干净,本想上前帮忙,可看他一副受了惊吓的戒备样,只好作罢。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慢慢来吧。 总之绝对不能再让侄子小小年纪失去亲妈、最终被后妈捧杀成继弟的对照组了。 那厢,徐母麻利地把三大一小的粥盛好端上饭桌。 徐茵有点无语,透过灶房的窗,望了眼后院:“妈,还有大嫂呢。” “管她做啥,干完了自然会吃。” “……” 这确实像徐母的脑回路。 不仅如此,还差点把锅里的粥盛干净。 三个大海碗添的满满登登,锅底就剩浅浅一层稀薄粥汤。 徐茵:“……” 这是既想牛干活,又不想喂牛吃草啊! 连忙制止:“娘啊,这么满一碗,我可喝不完,叫大嫂一块儿吃呗,吃完了我还有活让她帮忙。” “什么帮忙?有活让你嫂子干,这不应当的么!你就放那儿,等她劈完柴回来,我和她说。她敢不做,我削死她!” “可我赶时间呀!明儿返校,我那条上学穿的裤子还破着个洞……” 这一说,徐母不乐意了:“身体才好,不多休息几天再上学吗?” “已经耽搁两天了。” 上周农忙假,原身和同村几个同学一块儿回来的。 不过下地干农活就别指望她了,顶多帮忙烧个水、送个饭什么的。 在家带侄子还得看她心情,心情不好就连掐带骂。 饶是如此,分配给她的这一点点活也干得七零八落。 送个饭差点崴到脚,脚没事结果脑袋撞上了树。 晕了一天,幸好没大碍。 但看大夫花了钱,徐母心疼闺女不舍得骂,就把火气撒在了儿媳妇头上。 在普遍都是重男轻女家庭的七八十年代农村,像徐家二老这样宠闺女宠得毫无原则的纯属奇葩。 徐茵发挥做设计师时为顾客狂吹彩虹屁的功力,可劲哄: “妈,高三就剩一年了,我不得抓紧点啊,到时候考个好大学,一来给你和我爹挣面子,二来好的大学都在大城市,最好的当然数首都的学校了,到时候我还想带您二老上首都,爬长城、看天安门呢!” 徐母立马被哄得见眉不见眼,笑不拢嘴。 连带着徐茵把大海碗里的粥拨出去了大半也没再说什么,倒是把自个碗里的粥,拨了一些给闺女: “多吃点!你就是小鸡肚肠吃太少,才头晕眼花撞到树。” “……” 农户人家,没有吃饭必须坐桌旁的规矩。 像徐老爹,往粥上夹了几筷咸菜,端着大海碗,蹲在院门口扒几口粥看一眼远处的田。 徐母也边吃边踱步到鸡舍。 看看今天又收获了几颗蛋,鸡群是否安好。 时不时洒一筷子粥,给鸡们加点餐。 小豆丁也想溜下桌,实在是有点怕徐茵。 但他手小,端不住碗,下了椅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