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再来一盅荔枝甜汤,没放冰糖,但荔枝天然的甜都煮出来了。 一陶罐放了十几颗荔枝,甜度恰到好处。 “嬷嬷,等明儿走的时候,你给主人家留袋粮食,油盐酱醋也赏他们一些。就说,我很喜欢今日的晚膳。” 冯嬷嬷福身应下。 一夜无眠。 这似乎是徐茵穿至这本书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在下人们看来,进入瑾南王的封地,没有皇诏不得出封地,四姑娘心里肯定不高兴。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炮灰命运的大转折啊。 是以,早膳她比平时多喝了一碗粥,炖的软糯的红豆小米粥,春兰给她加了一勺蜜糖,喝起来甜丝丝的。 底下的人在她用早膳时陆续把行李物品搬上了马车。 冯嬷嬷抽空去见了主人家一面,留下了姑娘昨晚交代的米面粮油。 主人家说不出的感激。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王爷级别的贵人,心里忐忑不安,因此动用族里仅有的食材种类,给贵人们送了些吃食。 即便如此,这一晚除了少不更事的幼子,其他人都睡得极为不安,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贵人,给家族招来灭顶之灾。 没想到贵人不仅没开罪他们,还赏了他们粮食、调料。 族长激动地领着族人,隔着侍卫们拦起的人墙,远远地朝贵人所居的方向跪地磕头。 女眷代表被冯嬷嬷领过来当面谢恩。 徐茵可不敢受她们这么大的礼,忙请她们起来,让丫鬟们搬了几个凳子进来。 刚吃饱不宜马上坐车,就拉着她们闲聊了会儿。 “你们这儿收成不好吗?” 为首的族长夫人既紧张又激动,站起来拘谨地说道: “贵人有所不知,咱们这儿平整规则的田地少,种出来的庄稼收成不怎么好。早年还有人进山猎点野味去城里换粮,可山里瘴气一年比一年毒,别说年长的,年轻后生都扛不过去,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好过……” 没敢说赋税逐渐增加,负担越来越重,冒着生命危险进山一趟,收获的野味,哪里舍得自己吃,都是运去府城换成粮食。饶是如此,也好几年没吃饱饭了。 族长夫人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让贵人见笑了。” 徐茵摇摇头:“没事。” 想了想,对族长夫人说:“稻子收成低,你们这里的地势条件,其实更适合种红薯。不需要规则的地,也不需要精心伺候,山脚随便哪里就能种,山上也行。要不这样,我给你们提供点北方带来的红薯种,这会儿正好春耕,风调雨顺运气好,一年兴许能种上两季。” 族长夫人再次激动得想要跪地磕头,被徐茵拦住了。 她让冯嬷嬷带人去搬第二个骡车里的红薯。 那是她问系统兑换的高产红薯。 本朝的中原红薯产量低,但甜甜糯糯的味道很不错,相比做粮食,倒是更适合晒成蜜饯薯干当零嘴。 她找机会换了一批,囤在系统仓库里。 “你们这儿种秣食豆吗?”徐茵又问。 秣食豆、马料豆是本朝的称呼,其实就是黄豆,在豆腐还未发明之前是给马啊、骡子等牲畜吃的。 人也吃,但因为豆类吃多了容易胃胀气,一般都是当佐料或是零嘴吃的。 “有种,但种的不多,能种的地都种了庄稼。” “秣食豆不挑地,而且能和粟米套种,中间种粟米、两侧种秣食豆,成熟后腐烂的豆叶、枝干,还能为粟米地提供养分。” 族长夫人惊讶地跟其他女眷交换眼神。 族里原先有人提出种粟米太浪费地,杆子高、叶子宽、结的粟米棒却少得可怜,一株才结一个,还得看饱不饱满,索性就别种了。还是辛苦些,种稻子吧,收成再少,努努力一年也能产两季。 今儿就有贵人指点迷津,让他们在粟米地套种秣食豆。 这相当于一地两种,种成了能一次收获两种作物。 况且贵人还说,秣食豆种的再多也别愁,她会收购,有多少收多少。 族长夫人等人再一次拜谢徐茵。 徐茵摆摆手。 “这个,你们见过吗?” 她用炭笔画了一副甘蔗图。 炭笔是在驿站停留的时候,找人做的,毛笔字练字还行,当寻常书写笔她可用不惯。 族长夫人看了以后摇摇头。 徐茵心猜甘蔗制糖大概还没普及开来。 这一路南下,她尝过各种各样的糖,有蜜糖、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