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几户见徐茵就着热水吃饭,抿了抿嘴,也各自围了个圈生起火,他们的柴是去附近捡的。 天干物燥,附近田野里枯草、树枝倒是很容易捡到,但不及徐茵的老木桩子耐烧。 好在他们人多,最少的也有五六口人,留一两个看行李、找石头垒土灶,其他人都出去拾柴,往返几趟,今晚用的尽够了。 徐茵在用余光观察他们,他们也同样在偷瞄徐茵。 其中一户的当家人走过来跟徐茵搭腔:“小兄弟,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你别误会,我就是想问问咱们是不是同路,我家准备去东宣府投奔亲戚,要是同路,这一路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徐茵心里微动:东宣府?那应该是在东面了。 “我本来想去南面的。”她沉吟片刻说。 “南陵府吗?那和他们倒是一个方向。唉,我还以为能多个伴呢。”中年男人失笑地叹了口气。 那两家离得不远,自然听到了,扬声问徐茵:“小兄弟,你也是去南陵府的?那正好一起。” 这两家,一家是去南陵府投靠亲家侄子的;还有一家是大姑奶奶嫁在南陵府。 “不。”徐茵笑着摇摇头,“我刚才是想说,原本计划去南陵府,但临时想起,我家在东宣府有个远房亲戚,只是不知道他家住哪儿,所以正在犹豫。” 她是看那两家人多,除了兄弟姐妹,还有堂亲、姻亲,两家加起来有二十多口人。 这万一路上起个歹念,她自保是没问题,可还有俩崽子呢,出点差错可就后悔莫及了。 真要结伴,还是挑个人少、家庭结构也简单的。 “嗨!这有什么!”一开始搭腔的中年男人便说,“到了东宣府城,我找我那亲戚替你打听。” 徐茵顺势道:“那多谢老大哥了!” “小兄弟贵姓?”对方见多了个同行的伴,就介绍起家里五口人,“我叫王大牛,烧火的是我拙荆冯氏和大儿媳,那是我爹和我两个儿子。” 徐茵拱拱手:“王大哥好,我叫徐英雄,这是我二弟和三妹。” “……” 听到她随口扯的名字,二郎抽了抽嘴角。 徐茵继续道:“我们还有个大哥在边关打仗,前些日子收到他家书,立功了呢!可惜他要年后才能返乡,眼下家里一穷二白,连口水都喝不上,只得带着弟弟妹妹先去别处谋条生路。” 一听打仗立功,众人好生羡慕。 这年头,升官加爵除了读书人做官,还有个捷径那便是杀敌立功。 可刀枪无眼,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杀敌立功还活着的,实属凤毛麟角。 “等你大哥回来日子就好过了!”王大牛安慰道,“要是斩杀敌军首领立的功,还能谋个一官半职,你们兄妹几个就熬出头了!” 徐茵正是想给他们这样一个暗示:我家有个即将当官的兄长,尔等若起歹念请先掂量掂量。 没想到二郎、三妹当真了,当晚挨着她睡时,悄声问:“大嫂,大哥真的杀敌立功当将军了?” “嘘——”徐茵朝两人眨眨眼,“忘记我说的了?” “……哥哥。” “对嘛!以后切莫喊错了!至于你哥,等他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二郎顿时有数了:大嫂这是胡诌骗别人呢,就跟她叫“徐英雄”一样。 三妹还有些懵懂,糯声糯气地问:“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明年。” “明年什么时候?” “……过完年吧?这个要看他赶路快不快了。” “大哥走路很快的。” “……好的吧。” “……” 可算把俩小的哄熟了。 徐茵松了口气。 精神一放松,才感觉到脚底板说不出的疼,脱掉鞋袜一模,好几个水泡。 她身负神力不假,可终究不是金钟罩铁布衫啊! 徐茵龇着牙,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把水泡一一挑破,拿碘酒棉签消了毒,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稍稍扯松了点胸口的束带,又绷又热真难受,女扮男装真不是个轻松活! 次日天不亮,徐茵就清醒了。 她昨晚几乎没怎么合眼。 起先是热得难受,后半夜篝火熄了凉快了,人才有困意,可又不免担心会不会出意外,就这样半眯半醒守了兄妹俩一夜。 好在一夜无事。 她打了个哈欠,背过身漱了口又喝了水,悄悄把葫芦灌了六七分满。 昨晚炭火将熄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