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干活吧,把半天工分拿到手再说。 徐茵抡起锄头就是干! 一锄头扎进土里,凭神力,轻轻一划拉,底下的地就翻上来了。 其他人看着她抡锄头翻地的样子,心说徐老三这二闺女,架势倒是挺足,就是不知道能撑多久。 没想到,等他们累得停下来想要甩甩胳膊歇会儿时,发现徐茵已经从这一垄地的田头翻到田尾,又从另一垄地的田尾翻到田头。 半天的活,她不到半个钟头翻好了,中途都不带停歇的。 “……” 和徐茵相邻的几个壮汉,愣在原地,像是集体在玩一二三木头人,半天回不过神。 生产队长过来巡视,见徐茵走到树荫下喝水,还以为她干累了想歇会儿,笑着说: “翻地很累吧?下次还是让你爹来,你爹怎么说也是个大老爷们,哪能让闺女翻地,他去拔草的……” “队长,你瞅瞅。”他身边的记分员拽了拽他的袖子,“徐茵她都把任务完成了。” “啥?”生产队长抠抠耳朵,以为听错了,“你讲啥嘞?” “我说,她把两垄地翻好了。” “……” 生产队长不敢置信地跑到地头一看,还真是! “友邦,你们几个帮她的?”他扭头问隔壁那亩地里的壮汉。 “哪能啊!她自己翻的,我们连一垄都没翻完呢。”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害臊。 他们这些种了三十年地的老把式,翻个地竟然还没人家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利索,说出去怕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 徐茵喝完水,看了眼时间:“队长,我这样算不算完成了?能拿到两垄地的工分了吧?那我先回了啊,得回去做饭。” 顿了顿,她又说:“队长,要不明天你给我多派点活,我力气大,壮劳力的活都能干。” 队长啥话都没说,因为还懵着呢。 直到徐茵走远了,他才反应过来:“这丫头的意思是,她以后天天都下地挣工分?” “她是这么说的。”记分员点点头。 打开手上的记分名册,翻到最末尾,添上徐茵的名字,记下她今日下午半天活的满额5工分。 生产队长摸摸下巴感慨:“想不到徐老三俩口子那么懒,生的闺女倒是一个比一个出色。” 徐茵离开任务田,摸到徐家种着菜的自留地。 以那俩口子的懒劲,晚上的菜,一准还在菜地里躺着,绝对不可能提前准备。 结果到了地头,无语望天:菜地里,杂草长得比菜还要茂盛。 对俩口子的懒劲有了新的认识。 这么懒的人,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回顾剧情,哦,徐老三是家里最小的儿子。 徐爷爷年轻时遇上县领导被毒蛇咬,当机立断替他吸掉毒血又送医院,救了对方一命。 对方出于感激,给徐爷爷写了封推荐信,把他介绍到农机厂当了名正式工。 这才让泥腿子世家的老徐家,脱颖而出,在这个工人特别吃香的年代,成了七星大队第一个拥有工人编制的家庭。 家里有个工人,生活条件自然要比普通人家好上一截。徐老三游手好闲成天不干活,也不会饿肚子,就这么懒懒散散地混日子。 娶媳妇的时候,相看了好几个都没成。 有的是对方嫌他不够勤快、工分挣的没妇女多;也有的是他嫌对方难看、一心想找个漂亮的。 最后,与隔壁大队陈家的小女儿相对了眼。 对方不嫌他懒(因为她比他更懒),他当然也不嫌她难看,陈惠兰的容貌在陈家村还是数一数二的。 就这样,两个懒货凑到了一起,当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王八…… 徐茵吐槽完这对便宜爹妈,把自留地里的杂草先挑大的除了一波。细碎的明儿再来拔,今天先干到这里,摘了些勉强入她眼的菜。 草不拔、肥不施、土不松、水偶尔才来浇一次……这些菜没被俩口子霍霍死算它们命大,还指望长得好? 得了吧,歪瓜裂枣都比这些强。 要是有的选择,她是一棵菜、一根豆角都不想摘,不是虫咬得不成样,就是僵瘦僵瘦的。 可总要吃呀,忍着额角青筋暴跳,凑了一顿今晚的量。 回去路上寻思必须得想个法子,驱使这对懒夫妻勤快点才行。否则一天天看他们那懒劲就够心累的了,哪还带得动? 【叮——一箪食,一瓢饮,金银草窝全靠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