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戏谑地打量他:“怎么?你感兴趣啊?你知道上门女婿意味着什么吗?” “嗯,有兴趣,也知道。” “……” 一般人一听倒插门吓得退避三舍都来不及,这货还主动送上门?没毛病吧? 徐茵探探他的额:“烧已经退了呀。” 许承瑾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很清醒。所以,我行吗?” “先吃饭,吃完再谈。” 徐茵把煤油灯挑亮后放到桌上,去灶房盛了一碗粥过来,不烫不凉,刚好入口。 “刚退烧,就不给你吃泡菜、酱瓜这种咸的下粥小菜了,你要觉得过于清淡,给你放点红糖怎么样?” “不用,就这样挺好的。”许承瑾接过碗,一口接一口,很快喝完了。 他放下碗,撩起眼皮,看向徐茵:“可以谈了。” 徐茵:“……” 不是,大哥,我这个招赘的都不急,你至于这么着急吗? “你真能接受倒插门?”徐茵坐在桌旁,托着腮帮子好奇地看着他问,“一般男人都接受不了这个的。毕竟,婚后要落户到女家、孩子归女方姓,就算本人能接受,父母这一关可不好过。” 所以,她才认可徐老三同志的“招赘”说,就是笃定没人愿意当上门女婿,这样她就能多逍遥几年。 许承瑾垂下眼帘,自嘲地轻笑一声:“那无父无母选择入赘,岂不是再好不过?” 徐茵愣了一下:“你……” “八年前,我父亲举|报了我姥爷。不仅如此,出于明哲保身,他还登报与我母亲离婚、娶了上峰的离异妹妹。母亲是个刚烈的人,知悉真相后,拎了一桶煤油要与他们同归于尽。父亲绑了我,把我推到母亲跟前……” “别说了。”徐茵心里一痛,隐隐猜到了结局。 然而他却继续用轻描淡写的陈述语气说完了分崩离析的原身家庭: “母亲及时收手,但火把已经点燃,为了不让我受伤,她抱着煤油桶从四层高的筒子楼跳了下去……姥爷得知后一度自责,人还在接受调查就病逝了,姥姥郁郁寡欢多日也跟着去了。所以,你可以认为我无父无母、孑然一身。” 徐茵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他却轻笑了一下:“你别把我想得太好,想做你家上门女婿,是有我自己的私心的。” 徐茵了然地点点头:“我猜到了。你想躲开山上那个女人?” “这只是其一。其二是,我想搬离知青站。” 中一次招,足够让他认清人性。 他以为见多了这世界的黑暗,心房的盔甲已被锤炼得足够坚硬,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一想到平日里兄弟长、兄弟短的人,为了区区一个名额就出卖队友,和他那渣爹有的一拼,就恶心得胃痉挛。 可姥爷曾说:羽翼尚未丰满时,最好的方法是蛰伏。潜藏到有实力扳倒对方的那天,才是真正的反击时刻。 他需要安全、值得信任的蛰伏环境。 徐茵沉吟道:“那咱俩算是合作伙伴?还是……” 许承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希望哪种就哪种,我都可以。” “……”徐茵瞪他一眼,“别嬉皮笑脸,我认真的!假如,过几年你有机会回城,你是要回去的吧?那要不还是……” “不会。”许承瑾正色道,“不会回城。否则,我为何不去争推荐名额?” 徐茵狐疑地看他一眼:“有机会回城,你也不回去?愿意一辈子留在乡下?” “乡下没什么不好。”他枕着手,在床板上躺了下来,望着头顶黑黢黢的房顶,悠悠道,“何况不是还有你吗?我未来的媳妇儿。” 徐茵:“……” 这个小世界的“他”,看来是个白切黑+厚脸皮。 徐老三俩口子昨天一个在水库那边挖泥、挑泥,一个在玉米地追肥,都累得不行,晚饭后上床沾枕头即睡,睡得还比较死,根本不晓得他们二闺女的惊天举措。 直到次日早上才知道:一晚上他们多了个女婿。还是自愿上门的那种。 徐老三:“……” 陈惠兰:“……” 徐兰惊喜得尖叫声能把屋顶掀翻:“啊啊啊!!!许老师成我二姐夫了?” 徐茵抠抠耳朵:这妮子,绝对有唱海豚音的潜力,要不送她走演艺道路、将来霍霍别人去? 俩口子震惊之后亦是狂喜: “许老师真的愿意上门?” “小伙子有眼光!” “哎呀那我得赶紧去寻摸点棉花、棉布,婚床喜被得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