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翠一看徐茵真的要走,急得直跺脚:“茵儿,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徐茵疑惑地看她一眼:“我走不走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 徐翠张了张嘴,总不能实话实说“你走了谁帮我带三个娃”吧。 情急之下一把拽住徐茵的胳膊,不让她收拾行李,扭头让田守富去隔壁喊大哥大嫂过来。 她劝不动,就想让徐老大两口子过来劝。 徐茵气笑了,轻松挣开徐翠的钳制,随便拎了个铺盖卷,往肩上一甩:“大姐,就这点行李,别劳烦大哥大嫂了,你也不用送,我自己去就行!爹娘,你们保重身体!不必记挂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还要积极奋斗、努力拼搏,成为你们的骄傲呢!” “……” 没等徐家人开口,徐茵一溜烟窜出家门,走得飞快。 春寒料峭的三月下旬,穿单衣还有些冷,徐茵把自动调温仪设成腰带模式,趁四下无人拴在裤腰上,而后施展神行百变,足尖在挂着晚霜的泥巴路上如蜻蜓点水飞掠而过,转瞬消失在苍茫暮色中。 追出来的徐家老大徐勇一看哪还有小妹的身影,回到老徐家:“爹、娘,小妹真出门了?没见着她啊!” 徐翠一愣:“什么?没见着?不可能!出去还不到半分钟。大哥你要不追上去看看,兴许还没走远。” “要追你去追!”徐勇一脸没好气,“我累一天了,好不容易躺下歇会儿,你们就来事儿。” 徐翠噎了噎,她追得上也拦不住啊,要能拦住刚才就不会让徐茵溜了。 死丫头,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死拽着都被她挣脱了。 可就这么放小妹离开她又不甘心。 “大哥,我也是替你和大嫂着想。”徐翠面露委屈地说道,“小妹这一走,三五年内不会回来,爹娘岁数大了,有点什么事谁来照顾?你和大嫂每天够累的了,小妹在家,你和大嫂也能少操点心。她也就这几年能帮家里做点事,再过几年,就成别人家媳妇了。” 听她这一说,徐大嫂立马推了推丈夫:“还不赶紧把小妹追回来,大姑娘家家的,去垦什么荒啊!留在家里多安逸。” “可我确实没见着她啊。”徐勇皱皱眉,“别不是走的别条路,没走村道吧?” “有可能。”他媳妇说,“我去村后的山路看看。” 这一说,徐翠也糊涂了。 小妹会不走平坦的村道、改走崎岖不平的山路去城里? “咳,你们慢慢找,我先回去了。” 田守富惦记着城里的小寡妇,哪还有心思留在老徐家帮忙找小姨子。 徐翠不肯放他走:“田守富!你个挨千刀的!要么把你儿子带走!要么留下抚养费!想让老娘白给你田家养孩子,没门!” “行行行,抚养费转天给你送来行了吧?” “不行!转天转天,谁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可我身上没带钱。” 两人正拉扯着,忽听徐母在屋里喊: “翠儿!翠儿!孩子醒了,一直哭闹不休,八成是饿了,你快来给他们喂口奶。” 田守富趁徐翠恍神的工夫,挣脱了她,迅速窜出老徐家的院门,脚底抹油跑了。 徐翠气得直跺脚,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句,转身进了屋。 看到主屋炕上并排躺着的仨儿子,手脚乱蹬、声嘶力竭地哭嚎着,小脸都涨得发紫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一点都不想要! 那会让她喘不过气。 可是能怎么办?唯一会帮她带孩子的小妹跑了。 这死丫头!真跟中邪了似的,怎么都讲不听。 徐翠幽怨地给孩子喂着奶,脑海里不断盘算着。 忽然,她灵机一动,对徐母说道:“娘,小妹是不是说过,垦荒队明天出发?那她今晚应该在火车站过夜,我去火车站找找。” “这个点了,驴车都没了,你怎么进城?” 是啊,驴车都没了,那小妹是怎么进城的?走着去?那可是整整六十里地,走到城里天都亮了。难道她在说谎?事实上并没有参加劳什子垦荒队去赶火车? 徐翠满腹狐疑。 那厢,徐茵马不停歇,赶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到达了远山县火车站。 她打算今晚在火车站对付一宿。 这年头的火车站,管理上比后世松多了。 别说候车大厅,月台都是想进就进。送行送到月台不说,火车来了还帮忙扛行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