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这时,前方传来屯民的声音,又来了一辆爬犁。 约莫是担心垦荒队的人出事,特地赶过来帮忙的。 这下大家都能坐爬犁回去了。 “小程同志。”付队长跟徐茵换了个位子,和程少瑾拉家常,“你家也是远山县的?” “不是,我是去看望姨母的。” “哦,原来是这样。对了,不是说牛主任让你捎了一封信过来吗?” 程少瑾摸了摸上衣口袋,垂眸思索后说道:“抱歉,落在部队了。” 他想,他得为救命恩人做点什么。 付队长一愣:“……” 那你是来干啥的?专程给徐茵同志带口信的? …… 拖回去的狼,当天就宰了,割下一块用辣椒红焖。 程少瑾坐在付队长身边,听他讲这一年来垦荒的成果、徐茵的丰功伟绩,越听心里那杆秤越往徐茵身上偏。 次日,程少瑾从河窝子屯回到驻地,拎着一条狼腿肉敲开了交通员的宿舍门。 “刘哥,听说你过几天要回老家探亲,我记得你老家离远山县比较近,方便替我捎封信不?” 刘大壮诧异地问:“你不是才从远山县探亲回来?” 程少瑾轻咳了一声:“忘记跟我表弟交代一件事了。” 刘大壮哈哈笑起来:“你们表兄弟感情挺好啊!” “是。” 程少瑾留下狼腿肉和一封信,托刘大壮回老家路过远山县时捎给表弟徐文发。 “肉拿回去!这是干啥!见不见外!” “这是我跟河窝子屯的老乡换的新鲜狼肉,您拿回去给我大爷、大娘尝个鲜。” 所谓的老乡就是徐茵了。 救命之恩还没来得及报,倒是又欠下一条狼肉的人情。 刘大壮听是狼肉,这玩意儿据说养肾、养胃,滋补得很,他娘身子骨弱,他爹这几年也经常喊腰酸背痛。 “那我拿口粮跟你换。” “刘哥,你这就见外了。我给大爷、大娘捎点年货,你还跟我客气?” 刘大壮失笑地摇摇头:“行,那哥不跟你客气了。你放心,你交代的事一准给你办得妥妥的。” 三天后,远山县的徐文发收到了刘大壮捎去的信,纳闷不已:表哥不是才回去吗?怎么又写信来?还特地写给他? 拆开看完内容,更纳闷了:让他帮忙调查万兴村的徐家。万兴村徐家和自己家有什么关联吗? “娘,咱家在万兴村有亲戚吗?”他合上信纸,跑去问徐母。 “没有啊。” “这就怪了。” “怎么了?” “没事没事。” 表哥在信里交代了,让他别告诉其他人。 徐文发纳闷归纳闷,表哥嘱咐的事,还是会一丝不苟地完成。 第二天,他请了半天假,蹬着自行车跑了趟乡下。 照表哥的吩咐,暗中踅摸万兴村徐家的情况,包括徐家有几口人、徐家子女的近况以及最近有无发生什么事等等。 说来也是巧了,刚进万兴村,正琢磨怎么打听比较好,毕竟贸贸然地打听一户陌生人家,总觉得怪怪的,徐家老大扛着个铁耙从地里回来,被他媳妇拧着耳朵骂: “徐勇!出门前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去趟老屋,跟你爹娘好好说道说道,他们要是真打算养那三个拖油瓶,从今往后,你这个当儿子的就不必管他们了。让他们跟徐翠过吧!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也别来找我们,就当你跟徐翠掉了个身份,他们不是爱给徐翠带孩子吗?那就让徐翠给他们养老送终!别来找我们!” 徐勇恼羞成怒:“这种话我说不出口!” “你说不出口,我去说!”徐勇媳妇捋捋袖子,气呼呼地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徐翠这个出嫁女倒好,仨儿子不想养了就往娘家一扔,让你爹娘瓜他们吃喝拉撒,盘算得可真美!” “爹娘也是没办法,这不正托人给小妹捎口信,让她回来呢嘛!” “她回来有啥用?黄花大闺女,亲都没定,先给她大姐带孩子?说出去还找得到对象吗?” “这你就别操心了,爹娘会安排好的。” “哼!我是懒得操心!总之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爹娘要是铁了心要养那三个拖油瓶,往后就别上我家门!百年后摔盆打幡也别找我儿子!” “……” 两口子拉拉扯扯地回家了。 徐文发听他们对话里提到了“徐”姓人,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