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不想面对的沐馥终于迎来了工作时刻,好巧不巧地是在门口就遇见了唐恩弘的座驾。
“沐小姐这些日子协助司令做事,真是辛苦了。我听说钱庄那件事有沐家的帮助,不愧是经商之人,想事情都很全面。”
唐恩弘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像狐狸一样,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过奖,都是为谭军做事,应当竭尽全力。”沐馥心里直打鼓,脸上确实淡淡一笑。
这丫头,倒是装的很,居然看不出来此时在想些什么。
唐恩弘一时半会儿又有些拿不准了,如果说那封信真的是她写的,知道我从建康回来,肯定是有些发憷的。
可她如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表现慌张的迹象,不免让他对之前的想法更加怀疑起来。
“军长,我先上楼去了。”沐馥说完这话,身子微躬,朝着楼梯处走去。
唐恩弘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就算不是她写的,也要变成是她。
那封信里虽然并无异常,但是按照赤色分子的习惯,信的内容里肯定藏匿了一些不知道的事情。
他摸了摸手上提的文件袋,今天就是你沐馥的火葬场。
等到谭司令进入了办公室,唐恩弘后脚就拿着绝密文件袋走了过来。
沐馥了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发难。
信里的内容并没有写其他的东西,就算真的质问到我的头上,难不成还要草木皆兵不成?
她越发淡定下来,之前的紧张一扫而空。
反而觉得自己更应该将司令策反才行,这两天刚与他传递一些除了三民主义以外的一些事情,倒是感兴趣得很。
今天谭司令的反应恐怕不会朝着唐恩弘预定的设想走了。
“沐小姐在想什么呢?”郝煜副官拿着文件回到了一旁的工位上。
之前沐馥身旁的那个位置正是李副官坐的,现在被这个人坐在旁边,沐馥还是有些别扭的。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知道这个位置上的前一任副官是怎么死的吗?”
“我听说刘先生那边已经让之前从苏州请来的仵作回去了,相信不久这件事就会真相大白了不是吗?”郝副官嘴角上扬,并不接她的话:“怎么?你们两个做了这么久的同事,是有点舍不得吗?”
沐馥内心翻了个白眼,怎么偏偏替代李副官的人是他呢?这家伙神神秘秘的,有些心思真叫人捉摸不透。
前面说过,郝煜原本是穆涛提拔起来的人。
但实际上究竟是谁的人,他心里最清楚。
一路走到这里,他是靠着某个军长的提拔,他可不会承郭副官的情面。
至于李副官为什么被杀,他也清清楚楚。
原本就是棋子,当然要随时处理掉,难道要给自己留个隐患吗?
办公室里,谭跃安与唐恩弘谈起了建康之行。
“军长去建康有什么收获没有用呀?”两人打过这么多的交道,相互都知道对方的底细。
在建康发生的事情,谭跃安一清二楚。
他主动过来汇报,那证明表面的这层伪装,唐恩弘还想继续装下去。
“只是查案的事情罢了,他们想查出那件事与谭军是否有牵扯。毕竟钱礼主那个家伙是在谭军举办的无线电培训班里的学员,我们没有审查身份。”
“错,无线电培训班虽然是挂名在谭军,但是实际的负责人是杨平略和吴亚星这两个人。就算再出一件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没办法查到我覃某人的头上来。”
“谭司令似乎想得天真了些,最近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他们想要出兵占领申城的理由。只是军政办公厅处理事情十分漂亮,造成他们并无出兵的理由罢了。”
“那这么说,这件案子谭叔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这才导致建康那边平静结案?”谭跃安端着一杯咖啡嘴角上扬,这老家伙又来倚老卖老了。
“对,我在钱礼主家眷的私人物品中发现了一封信,缝了很多针脚的褂子里。又得益于杨平略一直主张他的家人无罪,这才将那封信带了回来。”
“听唐军长这么说,那封信是与申城里的人有关系了?”谭跃安将咖啡杯放下,变了脸色:“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通匪?”
这个脸色正是唐恩弘想要的,只要在对待沐馥也是这样的态度,谭跃安就不会被埋伏清算。
他这么想着,从自己拿过来的绝密文件袋里,将那封信找了出来。
“请您过目。”
那封信被军长放在桌面,向着谭司令的方位移动过去。
原本以为里面有着通匪证据的谭跃安,看到内容后不禁笑了。
信上的内容与他想的大相径庭,都是一些问候的话罢了,这也值得唐军长拿来当证据?
“军长未免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