聣令狐棠处理完萧妹的事情,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往府衙后院赶去。
只可惜,她去的时候秦朗不知道为什么竟不在府上,慕青领了令狐棠进门,在房间里百无聊奈的坐着。
秦朗回来的时候,她把桌上的瓜子都快磕完了。
秦朗摘下斗笠,见到这一幕微微一愣,令狐棠见状也是一愣……
大白天的,他穿成这样干嘛?
此刻的秦朗一袭玄色衣袍,暗纹滚金边也压不住的贵气,可偏偏这人已经戴了面具,还顶着一个跟她款式相差不大的斗笠,黑纱垂落几乎将他那张脸挡得严严实实。
令狐棠眨眨眼,仔细看去,发现秦朗的面具也换了。
原本是清冷素雅的银质面具,几乎没有什么花纹,只是为了遮挡容颜所用。
如今带着的这个面具却是银质填金纹,古朴繁复的花纹近乎覆盖了整个面具,若说秦朗原本的面具朴素,如今这个面具……
令狐棠欲言又止,抿着唇小脸憋得微红,秦朗抽了抽唇角,随手将斗笠挂在门边,抬起脚步来到她面前:
“你这是什么表情?”
此刻两人间只有一步之遥,可偏偏秦朗站的笔直,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君子站如松、坐如钟,体态这一方面,秦朗身为大秦皇子一直把控的很好。
“没,没什么……”
令狐棠心虚的别过眼去,状似不经意的收拾桌子上散落的瓜子壳,还没来得及扫到一起,却忽然被他握住手腕。
令狐棠眨眨眼抬头看向他,却见他皱着眉,眼底皆是探究之色:
“怎么,这面具挡着大半张脸,你就一点不怕认错人?”
他说着心头也有些疑惑,他甚至刻意该换了素日来的打扮风格,连走路时的步态都做了细微的调整,倘若令狐棠能一眼认出他,那岂不是外人也容易看出破绽?
想到这里,秦朗面具下的剑眉微蹙,直直的看着令狐棠。
孰料令狐棠咽了咽唾沫,将最后一颗瓜子仁咬碎了咽下去,讪讪道:
“我是不是应该装作不认识你?”
秦朗:“……”
她顶着这张菊花般的老脸,偏偏又露出如此蠢萌的表情,他忽然觉得好魔幻。
“你身上有气味嘛……”
令狐棠一边说着,眨眨眼,试图重新掌握手腕的主权,孰料秦朗闻言冷笑一声握得更紧:
“什么气味?说来听听。”
这个时候秦朗倒是一点不怀疑自己身上有什么古怪的味道,毕竟这几日不比在边关的时候,他十分注重个人卫生,二十年来的皇室教育国君礼仪面面俱到,不至于失态至此。
“就是那种,木质焚香的气息?”令狐棠不太明白秦朗这么问的用意,抬起圆眸直直对上他的视线,“我也说不上来,就……挺好闻的。”
“所以你用过这样的焚香吗?”
不知道为什么,令狐棠从这一世重生以来就总是嗅到他身上清浅的木香气,起初以为是自己上辈子不够关注他,连秦朗爱用焚香都不知道,可是后来观察观察又发现,秦朗似乎没在她眼前用过焚香。
甚至平日里休息的卧室书房,也没见到过香炉这样的东西,孰料秦朗闻言只是勾了勾唇角:
“用啊。”
令狐棠一愣,“谁家的?放哪的?我好像从来没见你用过。”
难道两人亲密关系都进展到这般距离了,她还有观察不到位的地方?
孰料秦朗没想回答,几乎是话音刚落,令狐棠只觉得手腕一重,眼前猛地一花,竟已经被秦朗抢走了座位,转而拉着她坐在他怀里。
宽大的太师椅她一个人坐着绰绰有余,如今两个人这样坐着竟也不觉得拥挤。
双腿放在他大腿两边,被挤占的空间也只剩下暧昧的距离,令狐棠老脸有些发烫,心想秦朗真就一点不在乎自己这让人生不出兴味的易容?
孰料她想退,却被秦朗勾住腰肢硬生生拉回来:
“你躲什么,不是想知道孤用的什么焚香?”
令狐棠心里清楚男女距离的悬殊,既然躲不开,便干脆不躲了,她软下身子,心安理得的坐在他腿上。
反正秦朗都不在乎,她有什么好在乎的。
“那请公子解惑。”
话音刚落,她只觉得后腰的大掌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攀上脖颈,他指尖微微一重,两人间的距离被急速压缩到呼吸可闻。
“用的你。”没等令狐棠思考她也没有用焚香的习惯之际,就听他凑近耳畔哑声道:“蚀骨香。”
闻言,令狐棠终于反应过来这只是秦朗的打趣,她没好气的在他胸前推了一把,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
“看来公子心情极佳,千里迢迢赶过来,还有心情打趣我。京城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秦朗知道她说的是让他帮忙掩护她离京的事情。
当时觉得荒唐,现在仍旧觉得荒唐,可偏偏她坐在怀里的时候,竟觉得荒唐一把又怎么了?
反正如今这个世界,也够荒唐的。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想走的时候,就不想想你的父母兄长?”
令狐棠闻言,竟微微笑开,随着竟缓缓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