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
这段时间,整个鲁国上下人心惶惶,混乱不堪。
因为老祖大限将至,即将油尽灯枯。
鲁帝心焦如焚,把所有名贵的吊命草药,不要钱似往祠堂输送,还搜寻鲁国所有名医汇聚一堂,只为给老祖续命。
老祖气息奄奄的躺在病榻上,吃力的睁开浑浊的眼眸,喘着粗气问道:
“曾阿牛何在?”
鲁帝守在床榻边,满脸担忧的回答道:
“老祖您放心,在我们的监督下,曾阿牛还在华庭,日日挥金如土,贪图享乐,不思进取。”
老祖听到这话,缓缓闭上双眼,吐气如丝道:
“老夫还想再坚持,想亲眼看着秦国灭亡,才能心甘情愿离世,只可惜,看不到了……”
话落,老祖的头重重一歪。
鲁帝心中大惊,急声呼唤道:
“老祖,老祖!快传太医!”
太医和郎中们立即上前检查,但看到老祖发散的瞳孔,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一个个无奈摇头,跪地向鲁帝禀报道:
“陛下,恕臣等无能,老祖薨了!”
鲁帝身形一晃,踉跄着后退几步,身边的大内太监立即上前搀扶。
无论殿内还是院外,所有人齐齐跪地发出痛苦的悲鸣。
鲁帝大脑一片空白,虽然他早就知道老祖已经是强弩之末,靠吊命药延续了将近一个月,但宣布老祖薨世的那刻,他还是乱了阵脚。
缓了好半天,才接受老祖已经驾鹤西去的事实,眼中噙满泪水,悲伤下令道:
“老祖薨世,举国服丧七日,此间整个鲁国禁止任何大型娱乐活动,全国哀悼!”
“喏。”
……
国丧期间,满城悲哀。
但华庭却依旧夜夜酒色笙歌,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不仅如此,鲁国朝廷将近九成的世家大族,在老祖咽气的第二天,就纷纷前往华庭。
之前老祖在世时,这些世家大族还有所忌惮,毕竟是守护了鲁国近三百年昌盛的世祖,就算心向九莲圣主也不敢有所动作。
如今老祖一死,这些人就再也没了顾忌,完全不把鲁帝放在眼里,一心想要投靠九莲圣主,甚至想要拥护九莲圣主做鲁国的新主。
当鲁帝操办完老祖的丧事,坐在龙椅上,扫视空荡荡的金銮殿,诺达的朝堂之上,就只剩下几个皇亲国戚,其他人全部背弃他而去。
鲁帝双眼布满血丝,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拍桌怒吼道:
“老祖刚刚下葬,人都死哪去了!”
“陛下息怒,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那些奸臣全都投靠了九莲圣主,追随他而去,还请陛下宽心,保重龙体。”
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让他彻底认清现实。
这时他才发现,他所拥有的皇权早已经被架空。
在朝廷之上,除了能支使一些胥吏外,根本没有什么能用的人了。
所有的中产阶级,早已经在华亭初步建成的时候,就打着投资的旗号,跑到了那边。
而底层的百姓们,在知道华亭的工钱给的十分多时,也纷纷选择华庭打工。
如此盘算下来,除了皇城大院,其他地方早已经没有他的话语权,根本就不是他所能管得了的。
想到这些,鲁帝愤怒的气焰渐渐平息下来。
失去了老祖这根定海神针,他在这皇权之中,也就只剩下光杆一个。
这场鲁国大变天,让他这个皇帝变得名存实亡。
墙倒众人推,就连之前拥护他的四大书院,也全都投靠华庭,可谓是人走茶凉。
鲁帝从开始的咆哮,慢慢变得冷静,最后眼神中的光也渐渐变暗淡。
身居高位,却无人追随,曾经的辉煌彻底偃旗息鼓,那种孤零零的寂寥感,让鲁帝看起来沧桑了好几岁。
沉默良久,鲁帝长长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不认命又不甘心的情愫,低沉道:
“朕就在这高位上等着,看秦国还能蹦跶多久!”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要亲眼看着,老祖用命换来的预言,最终能不能实现。
如果能实现,今日他所受到的屈辱,他必将千倍百倍奉还。
如果没能实现,他就以死谢罪,绝不自取其辱,在这肮脏的世道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