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舟景见女孩紧张得不行,宽慰她,“没事的,我都准备好了,你只需要安心的和我一起回去就好了。”
话是这样说,可季夏心里仍然隐隐有些不安。
毕竟她和贺舟景之间差距太大,老夫人不满意她的话,她该怎么应对呢。
贺舟景会怎么做呢?
贺舟景明白她心里所想的,起身走过去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半开玩笑说:
“放心吧,老夫人会喜欢你的。相反,她只会觉得是我占你便宜。”
“毕竟我大你五岁。”
季夏:“……”
在贺舟景的安抚下,季夏终于表现得不那么紧张了。
“那我要穿什么衣服去见她?”季夏止不住问,“或者,阿姨喜欢什么,我们去买吧!”
季夏颓然,“……我好像一点都不懂。”
女孩清眸流盼,清丽的脸逐渐退却往日稚嫩的青涩,上身粉色吊带,露出脖颈优美的线条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贺舟景不动声色地牵过女孩的手,十指相扣,“傻瓜,我不是说了吗,我都准备好了。”
季夏垂下脑袋,点了点头。
—
领证的前一晚,季夏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五岁孩童时候,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性子还不像现在这般沉闷。
在福利院的大树下遇到一个小哥哥,一副贵族小少爷的装扮,阳光太刺眼,季夏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他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色的光泽,很漂亮。
他在长凳上呆坐着,像个忧郁的小少年。季夏只听见自己天真无邪走过去问他,“你在干什么?”
少年愣了下,说:“看蝴蝶。”
季夏嘴抿着自己的小肥手,坐到他身边,小短腿不断地晃悠,“这大扑棱蛾子有什么好看的。”
然后,她听到少年温和的笑出了声。
“它是蝴蝶,不是大扑棱蛾子。”
季夏很任性,奶呼呼说:“就是大扑棱蛾子。”
小少年似乎很迁就她,笑道:“好,甜甜说是就是。”
“你怎么知道我叫甜甜?”季夏歪着小脑袋好奇问,毕竟很久没人这样叫她小名了。
少年声音很失望,“你不记得我了吗?”
季夏忙问,“你是谁?”
少年却不再回答,起身离开了。
季夏去追赶他,一边跑一边企图叫住他,“你还没回答我呢!”
“大哥哥!”
“……”
季夏就这样被惊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蓦地松了口气,原来是在做梦啊。
季夏有些口渴,起身下床,别墅很安静,什么声响都没有。
她摸索着下楼后才开了灯,动作放的很小,生怕吵醒楼上的贺舟景。
为自己倒了杯水,季夏抿了口水,靠在墙边看着窗外的皎洁的月光,微微失神。
已经很久不曾梦到在福利院的日子了。
那个小少年究竟是谁?
她总觉得声音莫名熟悉……
可她已然记不起他的长相了。
季夏其实对于在福利院生活的那些日子有些淡忘了。
人们常说,一旦眼下的生活不如意,就会时常想起自己快乐的时候,但季夏却相反,她过得越不快乐越不愿想起自己小时候。
“怎么醒了?”
季夏正想的入神,身后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她愣了下,回头。
贺舟景站在离自己两步远的位置,从善如流的看着她。
“有些口渴。”
季夏站直,乖乖的回答。
季夏望向他手里的水杯,呆萌问,“你也口渴了?”
贺舟景和她并肩站一起,斜目看她,“失眠了。”
“为什么?”
“……紧张。”
季夏惊讶,没想到还有令贺舟景紧张的事情。
她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干什么事情都会很淡然的。
贺舟景喝了口水,瞥了眼女孩的表情,笑,“你这什么表情?”
季夏收起惊讶神态,轻咳,“我只是意外你也有紧张的时候。”
贺舟景抿了下唇线,窗外高挂的弯月,像女孩的眼睛一样很亮,男人侧脸棱角分明,稍挪开视线,“我也是普通人。”
“那你紧张什么?”或许是因为窗外月色迷人,又或者是穿着居家服的男人看起来平易近人,总之季夏整个身子松弛了下来。
渐渐忘却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和他闲聊。
贺舟景垂眸看向她,显得珍视至极,“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我怕以后照顾不好你。”
季夏怔愣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故意开玩笑,“不会的,我这个人很好养的。”
贺舟景微凉的手握住她指尖,小心翼翼的对待着,耳畔是他低喃,“我一直都知道,和以前相比完全没变。”
就是性格不似小时候那般活泼了。
不过没关系,他们来日方长。
季夏闻言身子一僵,随即挣脱他的手,捧着杯子假意喝了口水,讪笑,“我不渴了,先回去睡觉了。”
话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