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初他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小镇上。
只是现在这样问下来，倒像是他想多了。
“你不是。”他淡淡地道，她不是那个人。
不是什么？凌依然的眼中闪过疑惑。
就在这时，餐馆的老板端着菜上来了，顾厉臣道，“好了，吃菜吧，要喝点酒吗？”
凌依然想到了之前在易瑾离面前喝醉的经历，连忙摇头道，“不了，我喝饮料就好。”
于是顾厉臣让老板拿了两瓶饮料过来。
“你也不喝酒？”她扬眉。
“一会儿要开车，就不喝酒了。”他道。
她的神色倏然一黯，想到了自己当初被判刑的那场车祸，罪名是醉驾，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喝酒！
“对了，当初你也是因为醉驾才出的车祸吧。”他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所以才找了环卫所扫地这样一份工作吗？”
“至少我还有工作可做。”凌依然自嘲地道。
“要我和环卫所那边打声招呼，给你调个轻松点的岗位吗？”
“不用了。”凌依然拒绝道，毕竟这位顾大少的恩惠，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顾厉臣微蹙着眉头，还是第一次，他要给人好处，却被这样给拒绝了。若非因为她的长相有着他记忆中那个人的影子，他也不会开口说要帮她调动岗位了。
凌依然低头吃着碗里的饭菜，即使低着头，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她的身上，就好似在探究着什么似的。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顾厉臣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做大巴。”她道。
“这个点，你赶去大巴站，还能坐上回深城的大巴？”
她一看时间，已经是8点半了，就算她现在打车赶过去，也是赶不上今天最后一班大巴了。
至于火车，也是要等明天早上才有班次了。
“我送你吧。”顾厉臣淡淡道，“要是你不想的话，那么也可以自己想办法。”
凌依然微咬了一下唇瓣，让她这会儿自己想办法，她还真想不出来。
“那……谢谢了。”她有些尴尬地道。
再次上了顾厉臣的车，凌依然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车窗外那一片夜色，而车厢里播放的，则是一首邓丽君的老歌《漫步人生路》。
凌依然又一次的感到意外，没想到顾厉臣居然会喜欢听这样的老歌。
而且这首歌还是设置成了循环播放的模式。
因此车厢内只是不断地响起这首歌。
凌依然不觉想到了自己曾经也很喜欢听到这首歌，而且还会唱。
因为这首歌是粤语版本，所以那时候，她还为了唱好这首歌，把里面每一个粤语发音都给要准确了。
想想那时候，在外婆这里的那段时光，也许是她有记忆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吗？
在这乐声中，凌依然不觉眼皮耷拉了下来，困意慢慢的席卷而上。
这几天，她白天要工作，晚上还要忙着研究打手套，每天睡眠的时间很少。而今天一大早，她又坐大巴赶过来，忙活了一天。
因此，没多久，凌依然就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顾厉臣瞥了一眼睡着了的凌依然，把音量微微地关小了一些。
她睡着以后，倒是更有些像他记忆中的她了，其实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也像，只是睁眼的时候，她那种饱经风霜那种压抑感，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所不曾有地。
那人的双眼清澈、透亮、好似充满着无尽的希望似的。
当凌依然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她所住的农民房的小区门口了。
她顿时一阵尴尬，赶紧解开了安全带，“我睡了多久了？”
“还好，不久。”他道。
凌依然赶紧下车，然后顺手想要拿过自己的搁在座椅旁边的包，只是她一个没拎好，包里的东西顿时全洒在座椅上了。
她狂汗，赶紧拾着她包里洒出来的东西。
倏然，一只手比她更快一步地拿起了她织了一半的手套。
“你在织手套？”他有些意外道。
“嗯，闲来无事，就织一下。”她随意的找着借口，然后快速地把那手套从他的手中拿了回去，再说了一声“谢谢”这才关上了车门，匆匆的进了小区。
顾厉臣透过车窗的挡风玻璃，看着那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身影。
刚才那手套，看着大小，倒像是男人手的大小，难道她这手套，是给哪个男人织的吗？
一个女人会给一个男人织东西，若非家人的话，那么似乎就只有一个意思吧。
不过那毛线，都已经是旧毛线了，也不知她这手套，到底是织给谁的。
顾厉臣重新发动着车子，驶离了小区……
——
凌依然回到了住所，洗漱了一下之后，然后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下自己手机里的钱。
现在的她，出狱后到现在存起来的钱，不过只有5000块不到。
而外婆的医药费，她在医院的时候问过了，虽然目前只欠了医院几千块而已，但是若是继续治疗的话，那么这钱还要再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