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大家你来我往一脚一拳很有章法。
打到最后,都累了,但都红眼了,那就是王八拳了,拼的是体力,拼的是意志力,拼的是谁更不怕死了。
巷战,一种特殊的战争环境。
也是最残酷的一种环境。
丛林战还可以躲躲。
巷战的地方限制只有那么大的地,在建筑物里外遭遇就是一通突突,士兵比的是反应速度和枪法,还有就是单兵素养。
一二道防线上。
一营的兵此时也知道自己不成功则成仁,营部还在石头镇被围攻,只要能用最快速度干掉纠缠住自己的二营部队,回师石头镇,那么大局将定。
二营的兵也知道,此时自己的兄弟部队在石头镇里拼命,一营的营指和指挥官都在镇上出不去,只要自己坚持多一阵,胜率就多一分。
所以,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战术可言了。
绞。
全绞在一起。
近距离对攻,全部放弃防守。
双方的远火单位甚至不止一次接到“向我所在坐标开炮”的要求。
自己这边只有一辆坦克,对方两辆,那就呼叫炮火吧,一起覆盖掉,打掉一辆扯平,多打一辆有赚。
监控屏幕前的433旅指挥员和庄严很久没看过这么激情的红蓝对抗了。
甚至比在草原狼基地打得更加过瘾。
草原狼那边是导调组给蓝军开挂,这里则是公平竞争,大家装备一样,兵力一样,拼的是战法,拼的是战术,拼的是毅力,还有单兵素质。
每个人都拿出看家门铃,平时训练是训练,这会儿彻底打疯了。
不少人甚至近距离攻击都忘了空包弹的安全距离了,让作为433旅政委的汪伟紧张得站了起来,大呼:“赶紧通知他们注意安全!出事了就不好了!”
庄严看了一眼汪伟,制止了他:“汪伟,你先坐下。”
汪伟指着屏幕:“空包弹也有杀伤力的!”
庄严说:“这时候是最能击发士兵潜能的时候,他们身上都是全装,有防护能力,放心吧。当兵的都怕出事,那就别练了,脱下军装回家当老百姓最安全。”
“这……”
汪伟犹豫了片刻,一旁的旅长万向东扯了扯他的衣角。
“老汪,别站着了,先坐下,首长说得对,你看看这些兵,这么多年你在训练场上见过这么有爆发力的场面?”
汪伟终于坐了下去。
这场仗,一直打到黄昏。
时间早已经超出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一二道战线上的双方几乎拼光了所有的兵力。
石头镇中,王哲带领的穿插部队也损失惨重。
除了镇外作为火力支援的两辆坦克外,其余坦克和装甲步兵战车全部报销。
步兵分队人员收拢计算了一下,只剩下不到一个排的兵力。
一营的守卫部队也好不到哪去。
整个营部和回防协助坚守的几个排全部报销,警卫部队只剩不到一个班。
归拢一下,只剩二十二人。
两个战场都出乎了之前各自指挥员的预判。
王连胜本以为一二道战线上自己兵强马壮,怎么说坚持俩小时后二营在那里的部队肯定被吃干抹净。
没想到,二营的战斗力居然如此恐怖,直接拼了个两败俱残。
王哲也没想到。
自己率领一个坦克连,一个装步连,居然拿不下一个加强连并且还是由警卫、支援、步兵组成的轻装守卫部队。
最后,自己剩下不到一个排,人家也剩下不到一个排。
王连胜感觉这场仗简直是自己的耻辱。
贺楠和王哲也觉得这场仗是自己的耻辱。
夕阳西下。
天边的红染透了整个天空,仿佛要渗出血来。
石头镇在冒烟。
一二道防线上,到处都是趴窝被击毁的坦克。
双方仿佛忽然心有灵犀一样,都停止攻击对方了。
石头镇上,王连胜带着残部收缩到镇中心的几处建筑物里喘息。
外头的王哲归拢了部队,召唤来镇外的两辆坦克,在距离王连胜守地不足两百米的建筑物后面修整。
两个狼群,打到几乎全残,都退到自己的领地上舔伤口。
李正离开帐篷透透气。
“阵亡”的官兵被收容车送回大帐篷附近的空地上休息。
放眼望去,乌泱泱一大片。
“艹!你们一营的家伙真不讲武德!哪有你们这样的,扯着人不让走扔手榴弹同归于尽?无赖嘛!有本事靠技术取胜嘛!”
“技术你麻麻皮,老子人少,干一个回本,多炸一个算我赚到!”
“你们二营更无耻!故意冲上来别车,别上了就召唤远火覆盖,不也是七伤拳?!”
“七你个鬼!我这叫做以小博大,哈哈哈!谁让你们几辆车间隔才那么点,一炸就一片?!”
“狗日的,有种训练场上比比看!”
“比就比,谁怕谁!?”
双方的“阵亡”士兵在场上没打够,下来也没嫌着,打起嘴仗来。
“怎么?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