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正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汪诚。
“怎么了?今天训练完毕了,还有事吗?”
汪诚小跑到李正面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左右看看:“乔丽呢?”
“她啊?”李正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做贼心虚的感觉:“我看着她上车走了,估计是回家去了。”
汪诚“噢”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然后对李正说:“李教官,今天你可以晚点回学院吗?”
李正问他:“可以是可以,要打电话请示一下,你是不是在射击上有什么疑问需要我给你加加餐的?”
在他看来,汪诚一定是训练上的问题想多请教自己,所以请求自己多留一会儿。
这么好学的特警,自己当然不能辜负。
好老师也喜欢好学生。
汪诚说:“不不不,不是训练的事,是这样的,我想请伱吃个饭。”
“吃饭?”李正听罢立即摆手:“不不不,不需要那么客气了,我是你们局聘请过来的,也有工资拿的,我负责教你们射击,你们只要好好训练就行,不需要请我吃饭。”
汪诚说:“不一样,我请你是吃便饭,去我家吃,何况了,这也不是贿赂你,吃家常便饭有啥问题?我只是真心想感谢你,因为你是个很好的教官,我在你身上学了不少东西,而且我也不光把你当教官,也当你是我大哥,所以这顿饭你就别推辞了,今天我妈也知道你要来,早早买了好菜,有她最擅长的焖猪手和松鼠鱼,请务必赏脸啊!”
李正细细一想,人家是请自己到家里吃便饭,这性质确实完全不一样。
如果请去什么高档的饭店之类,李正断然是不会去的,那样会让很简单的师徒之情变得浑浊。
李正讨厌复杂的人际关系,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才是李正欣赏的相处之道。
既然去家里尝尝伯母的拿手好菜……
好像还行。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算我今天有口福了。”
“那就跟我走,上我车!”
见李正答应,汪诚高兴地喜笑颜开,转身指指停车场。
俩人一路来到停车场,上了汪诚那辆长城H6,很快驶出国道,一路朝市区飞驰。
之前李正对汪诚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
汪诚是典型的警察世家,爷爷当年是解放后的公安兵,后来爸爸也是警察,到了汪诚这一代,他还是喜欢当警察,家里有个母亲,在市局机关里当工勤。
其实警察里很多这种现象,倒不是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问题,其实不少人倒是真看着警察这职业好,实际当上了心里比苦瓜还苦。
工资倒是稳定,可工作时间就要命了,一年里别人最闲的日子警察是最忙的,值班加班是家常便饭,追逃更不用说了,一走可能就要在外头待个把月,守个点蹲车里喂蚊子浑身汗津津油腻腻又瞌睡的感觉能让人抓狂。
车子进了老城区,在市局老宿舍大院里停了下来。
这里是老市局所在地,后来因为地方狭小搬迁到了开发区,这里的办公楼全部给了内保使用,宿舍区还在,楼房都是建于九十年代,到如今也算是老楼了,不过因为是单位大院,卫生还算干净,下了车,远远看到大树下围一圈退休老警察在下棋和打牌。
“秦大爷,小心王大伯的車,他要是走到这你就完了……”
“臭小子!观棋不语!”
汪诚童心未泯地跑到人家俩下棋老头的背后看了一眼,开始指点棋局,但很快就被赶走。
“走走走!别在这里捣乱!”
几个退休老人赶苍蝇一样赶着汪诚。
汪诚脸上都是恶作剧得逞后的笑,转身跑开,带着李正继续往自己的门楼走。
“这些都是以前局里工作的老人,退休了,从小就看着我长大。”
汪诚一边说,一边将李正带到了4号门,指着五楼说:“我家就在五楼。”
顺着楼梯,上到五楼,楼道里还是很干净,墙面重新翻新过,扫上了白漆,但缝隙和角落里的陈旧依旧在昭示着这栋楼的年龄。
“妈!我回来啦!”
汪诚拿钥匙开了门,进门就让嚷嚷起来:“李教官也来了,你做了好吃的没有啊?!”
“还有十五分钟就可以开饭了,你先去给你爸上柱香。”
一个年龄快五十岁的妇女从厨房里走出来,腰里系着围裙,一头花白头发扎成了一根短辫,略微发福的脸上刻着岁月留下的风霜和辛劳,看到李正,双手连忙在围裙上左右开弓揩了好几下,热情地迎了上来,伸出双手。
“这位就是李教官对吧?长得真精神!难怪汪诚最近每次在家吃法的时候都滔滔不绝地提到你,说你是世界第一的……什么……狙击手……说你的枪法世界第一,今天我可算见着了,好!真好!”
“阿姨好。”李正握着汪诚母亲的手,忙不迭解释:“他太夸张了,夸张了……今天可真是给您添麻烦了,阿姨。”
“不麻烦,不麻烦……”
汪诚母亲的话音未落,忽然从厨房里转出一人,李正一看,呆住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乔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