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晏一生病,折腾得整个北地王府都一晚上没有消停。
快天明的时候,萧羁将靠着他肩膀的晋阳公主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
晋阳公主忽然睁开了眼,冷冷地看着萧羁。
萧羁:“……”
抱你去睡觉啊!
还能干什么?
这时候他能干什么呢?
晋阳公主:“放我下来。”
萧羁心疼地看着她,温声道:“公主,你一晚上没睡,眼圈都黑了,还是去睡一会儿,不然晏儿醒来,看到她的大美人阿母变憔悴了,还不知道怎么自责呢。”
晋阳公主一顿,犹豫了下,想到过往,便没有再坚持。
萧羁轻轻一笑,将她抱到了另一个屋子里。
盖好被子后,晋阳公主问他刚才在笑什么,她还想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眼圈是不是真的变黑了。
很难说,萧羁不是因为这个笑的。
见她认真了,萧羁笑得更大声了,他将萧去疾规劝他的话说了一遍,“去疾用晏儿劝我,我又用晏儿劝公主,我们这个家,还真是不能缺了晏儿。”
晋阳公主听罢,神色缓和了许多,“不然呢?”
那可是她的宝贝女儿。
萧羁俯下身,飞快地在晋阳公主唇上亲了一下,“感谢公主为我生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儿。”
说完,在晋阳公主发怒之前,他便飞快地离开了。
因而他也没有看到晋阳公主脸上表露的温柔和爱意。
睡前吃了药,早上的时候,锦晏已经好了很多,但看着比昨日还没有精神。
萧羁回去时,萧去疾和萧锦安正守在床边看着锦晏。
只听萧锦安抱怨道:“都怪阿父,他要是不把我踹下马,要是不带妹妹骑马,妹妹就不会生病了。”
萧羁:“……”
这臭小子,到底是关心妹妹还是记恨他被丢下马的事?
萧去疾开口了,“公平地说,也不能全怪阿父。”
萧羁嘴角一抽。
公平?
这还公平?
都已经怪怨上他了,还谈什么公平!
萧锦安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他哼了一声,“就是全都怪他,妹妹昨日才好了一些,今日又要吃那苦苦的药,全怪他!”
萧去疾这次没有反驳。
很显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萧羁顿时心里哇凉哇凉的。
他走进去,两个小的发现后立即起身朝他下拜行礼,“见过阿父。”
“哼。”
萧羁也哼了一声。
他没理会兄弟俩,只是过去坐在床沿边上,伸手弹了弹锦晏的额头,对外吩咐道:“公孙仇来过没有?”
张安的声音适时响起,“回主公,他方才来看过,说小翁主的情况好了很多,不能再用昨晚的药方,药量也要减,便回去重新开药了。”
萧羁:“近来去疾和晏儿的身体让他劳累了,赏他五十金,给他的家人也送一些礼物过去。”
张安:“诺。”
等张安退下,萧锦安又狗狗崇崇地来到了萧羁身边,小豆丁身材抱着萧羁的膝盖不放,对着萧羁撒娇。
“阿父,昨日那个使者,真的被烹了吗?”
他显然已经将自己刚才说萧羁坏话的事情抛到脑后了,可他小心眼的阿父却还没忘。
萧羁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想知道?”
萧锦安风狂点头,“想!”
又补充说道:“我很早就醒来了,我找遍了府里,所有地方我都找完了,也没见到那能够烹人的大斧,所以昨晚上是在外头哪里烹的吗?”
他宁愿怀疑王府近侍将那使者带到外头去烹了,也没考虑过其他任何一种可能。
萧羁看着脑子里似乎缺根弦的小儿子,不禁有些怀疑,这真的是自己亲生的?
为什么就没传承他的聪明才智呢?
他满目嫌弃,将萧锦安丢给了萧去疾,自己则将刚刚醒过来,睡眼惺忪的锦晏抱到了怀里。
“晏儿还难受吗?哪里不舒服告诉阿父,阿父让长安派神医来。”萧羁柔声说。
锦晏摇摇头,她口有些嗑,嘴唇都干的发白了。
这时,萧去疾递上来一杯水,萧羁喂她喝下,嗓子里好受了一些,锦晏才道:“阿父,那个人死了吗?”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人,萧羁回答的方式也不一样。
他说:“死了。”
锦晏也没追问过程,只是咳了一下道:“那就好,他在大殿上大放厥词,对阿父不敬,我作为阿父的女儿,见阿父受辱,心中悲愤,气急攻心,故而生病,想必朝堂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北地……”
不仅朝堂不会怪罪北地,还会再派使者来北地,对之前使者的行为向北地王府道歉,并问候生病的她。
“晏儿!”
萧羁痛呼一声,脸色也变得很是可怕。
他和北地的安危,何时需要一个三岁的小娃娃替他筹谋?
即便晏儿不开口,那个使者也是要死的。
区别只是死在他手中还是死在公主的手中而已。
看到女儿生着病还在替北地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