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江赢怎么震惊错愕,厉敬的年龄却是不会变的。
他想带厉敬去他和弟弟住的地方,那里毕竟干净宽敞,也安全,不会有那么多混混出现,结果被拒绝了。
江赢知道带不走厉敬,怕厉敬被报复也不能放心把厉敬一个人留下,就一路跟着厉敬,然后又回到了出租屋里。
他开口要说什么时,厉敬说:“这里住到月底就不住了。”
江赢开始庆幸了一下。
还好。
到月底就搬了。
可转头一想,今天他妈不就是三十号吗?
他忽然觉得一切很滑稽很搞笑,“今天都三十号了,你的租房期限已经到了,你自己都不住了,那你还费那么大劲打扫房子?跟医院似的消毒清理,你是不是有病啊!”
厉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江赢:“……”
对了。
厉敬有洁癖。
可这他妈的洁癖就这么要命吗?
这个问题,直到十多年后有了儿子,江赢才真正地有了答案。
……
说要搬家,但厉敬统共也没多少衣服鞋子,一个行李箱直接装完了。
剩下最多的就是他以前淘来的书。
江赢之前赖着不走,然后又被厉敬使唤当了一回搬家工。
这时候的江赢,已经生无可恋了。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造孽啊!
走的时候,厉敬带着书包和行李箱,江赢抱着装满了书重达五六十斤的纸箱。
好不容易停下来喘口气,江赢说:“厉敬,你看我像不像冤大头?”
厉敬:“……”
像不像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厉敬没说话,可江赢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四个字——自取其辱!
江赢恨啊!
他怎么就长了张嘴!
他怎么就管不住嘴巴要说些自取其辱的废话呢?
江赢又说:“你新租的房子在哪儿?我们要怎么过去?”
别告诉他,房子很远,而他们竟然还要走过去。
厉敬:“学校对面。”
说着他拦了一辆出租车。
听到厉敬跟司机讲价,江赢的世界观再次被刷新了,出租车还能讨价还价?
偏偏司机还同意了。
江赢带着书先坐出租车离开了,而厉敬则跟房东打完招呼后骑着自行车绕捷径走了。
新的房子也是一室一厅,但空间要比之前大许多,格局也要好一些,尤其是卧室向阳,住着就很舒服。
江赢屁股都还没温热,看到厉敬又拿出了那些除污杀菌的东西,江赢只觉得眼前一黑。
早就过了晚饭的点了,竟然还要打扫卫生,这得打扫到几点去?
江赢想着,要不他给厉敬买个晚饭好了。
可还没说出来,厉敬就说:“今天谢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你先回去吧。”
江赢的血压一下子就飙上去了。
我靠!
厉敬他妈到底知不知道待客的道理?
江赢气得想骂人,可转念一想,自己骂了半天,厉敬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在骂什么。
甚至厉敬还会问一句,“你怎么还在这?”
太自取其辱了。
江赢走了,走得无声无息。
但厉敬并不是不知道他的离开,只是并没有在意。
其他所有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过客而已。
反倒是江赢,打了车回到自己住的小区后,就开始后悔自责起来。
厉敬才十五岁啊!
一个十五岁的小孩,一个孤儿,从小到大漂泊不定的,又能知道什么人情世故,什么待客之道?
可他竟然在跟一个十五岁的臭小子计较。
想到这,江赢更懊恼了。
但现在去找厉敬,也太没面子了。
这一晚上,江赢饭也没吃,愧疚懊恼自责难受了一晚上都没睡着。
次日。
彻夜未眠的江赢买了许多高营养的早餐早早地来到了教室,可直到上课铃响起,厉敬才踏着铃声走进教室。
他看着清冷俊美的厉敬,再想想熬了一晚上头晕眼花憔悴不堪的自己,江赢又怀疑人生了。
厉敬坐下就拿出了试卷做了起来,一句话也没跟江赢说,冷漠的让江赢都怀疑他是不是失忆了。
事实证明厉敬不可能失忆。
他只是不想搭理别人。
江赢麻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厉敬这种人呢?
可不管厉敬的行为处事和脾气有多古怪冷漠,江赢还是成了他转校后的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