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医院多次重金聘请过何老头。
希望他有空了可以到医院坐诊带几个学生,传授一下他一辈子的行医经验和各种离奇的病例,那是一个医者走遍了大江南北医治了无数病人后才有的经验,是学生在大学课堂里永远也学不到的东西。
老头没答应聘请,只让想学的人有空了去兰镇,他上山采药的时候就带着那些人,一边认识草药,一边讲解相关的案例。
五年前老头生了一场大病,到了端午节锦晏出生他的病才好了一些,但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从那时起他便含饴弄孙,很少再接触医院的人了。
“何老,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吗?最近医院来了个病人……”
刘主任都开口了,何老头便说:“阿榆,你们先跟医生送阿盛回病房,我稍后过去。”
慕榆有些犹豫,担心老头一个人会有危险。
刘主任看出她的不安,他说:“慕女士放心,医院请何老出山,定然会保护好何老的周全。”
何老和喻老都是医学界的启明星,有关他们的事迹,只要是医学生,不论中西医,都或多或少主动或被动的听到过一些,然后作为听众的他们,也不可避免地分成了几个不同的阵营。
有人站在何老喻老的角度,对席乐那种人恨之入骨。
有人却自顾自带入了席乐的立场,认为当时的处境,席乐那样做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
毕竟要是何老和喻老都在那时死了,那他们的医术,他们的毕生心血就能通过席乐这个弟子得以保存流传。
甚至那些人还鼓吹席乐举报对他恩同再造的师父兼“养父”不仅没有任何错,反而是立了功,立了大功!
他们一度将席乐捧成了智谋双全想要保存中医火种的圣人。
而刘主任自己,为了与这些人争论,还被打的头破血流住院了一个月。
想到这些往事,刘主任就忍不住唏嘘。
作为医生,他们每天都能见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见识各种各样的人性,看着一幕幕生离死别的发生。
可何老跟喻老的事情已经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无法释怀。
何老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他是对名利从没放在眼里,可席乐却则位高权重名望极高。
以席乐的身份地位和资源人脉,想要杀死何老,让他身败名裂或者悄无声息地离开,实在太容易了。
知道慕榆担心的是老头的安全,刘主任再三保证,动手脚的人医院绝不会包庇纵容。
手术结束后他们就让人报了警,那名医生会等来法律的惩罚,付出该有的代价,而同时医院也会召开紧急会议,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
说完没多久,医院附近派出所的人就已经来了。
见慕榆还是放心不下,何老头安慰她,“阿榆别怕,不会有事,哪能一天到晚出事故呢?”
锦晏迷迷糊糊的,听见这句就说:“不会啊,不会有事的。”
何老头立即笑呵呵地说:“听到没有,乖宝说不会有事,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慕榆嗔了女儿一眼,可锦晏脸都贴在她肩上,根本没看到她的眼神。
“好了,你们快去看阿盛,我跟艾……”
“艾伦。”谢镜说。
老头:“对,我跟艾伦一起过去,就这样安排。”
大家分开之后,刘主任就感慨又羡慕地说老头养了一个好孩子,换来了一家子人。
他也有孩子,只是他的孩子学成后就去了国外,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国,每次回来也是匆匆待几天就离开了。
老头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分享了一下家里的日常,可是把同行的刘主任等人都羡慕坏了。
另一边,喻盛被安排到病房住下,手术刚结束,病房里不能有人,他们就在外面守着。
锦晏昏昏欲睡,听到“带宝宝回家去”的话,她倏然睁开眼睛,“我不回家,妈妈,我不回家,我要留在这里。”
慕榆哭笑不得,又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妈妈不是要让你回家,妈妈是说让你小叔带你回我们在市里的家,离医院很近的,你要是想爸爸了,几分钟就可以过来。”
锦晏摇头:“不回去,要等爸爸醒来。”
“可是……”
“姐,就让锦晏留在这儿吧,我抱着她。”喻清棠说。
慕榆还有些事要做,便要将锦晏交给喻清棠。
一旁谢镜眼巴巴看着她,“舅妈,我能抱一下妹妹吗?”
慕榆:“……”
喻清棠:“……”
后者不悦地看了谢镜一眼,随后眼疾手快将锦晏接了过去,还不忘嘲讽,“小孩子先照顾好自己吧。”
谢镜反驳,“我是小了点,但我力气不小,我也不会摔着锦晏。”
喻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