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打闹,还坐在石桌上喝着茶饮,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路过的张邵,差点连眼睛都瞪了出来。
这样的场景如果放在廖国一些卿大夫的家里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在主人家,肆意妄为,那是会被家法伺候,严重者甚至会被直接杖毙。
小丫头笑道「这些人都是家中签了死契的奴仆,君上有言,他们已经没有家,如果能把府邸当成自己家来看待,那自然会打理的好好的。」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计,只要将自己的伙干好,接下来是赏花游玩,还是下棋喝茶,君上都不会管,甚至有人想读书认字,君上还会叫来夫子教导下人识文断字。」
「窝尼嘛」
张邵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了,看了看远处那五层高楼,不由伸出了大拇指。
「你牛逼,我佩服,自己的地盘都能玩出花来~~~!真不怕朝堂抨击嘛。」
想了想君上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张邵觉得,这世界上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君上害怕的。
才刚刚来到偏院里面,一行壮汉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个个托盘。
「君上有命,文信君出使兴国,与夏国有功,特赐100金,丝绸五匹,绢五匹,骏马两匹,出门驾车。」
张邵赶紧拱手道「多谢君上!」
带着壮汉们来到偏院,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坐在踏步上,手中缝着一些东西。
另外有三个女子在旁边纺纱,可诡异的是,四人脑袋上都带着白布。
张邵不由内心一揪,抿了抿嘴角,有好几年没见过阿母,却连话都说不出口,好似喉咙里面有什么东西被卡住一般。
这时,老妪好像感觉到什么,抬头一看,满是褶子的脸上,僵硬了一下,悲呼道。
「我,我儿,你,你回来啦!」
张邵立马跪倒在地「阿母,孩儿不孝,没有侍奉在您身边。」
老妪踉跄的上前,一把搂住自己的儿子,内心如撕裂般痛苦,又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五味杂陈。
母子两人哭哭啼啼诉说的时候,旁边的三个女子,眼眶都红了起来。
「阿母,为何你们都佩戴白布?此乃武安君的府邸,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妪颜色婆娑,哽咽道「你的大兄,次兄没了。」
张邵顿时如遭雷击,怔在原地,猛然抬头不可置信道。
「不,这不可能,大兄,次兄身体极好,我离开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
这里的奴仆都很懂事,壮汉们将赏赐的东西规整的放置在踏步上后,微微一礼就随着小丫头出去了。
通过交谈,张邵终于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已经离家好几年。
本来日子过的好好的,大兄和次兄体格很好,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杨乾派人去接来的时候。
两个哥哥,就因为服徭役,死在修造的陵墓那边。
还是死不见尸的那种,家中遭逢大难,死了两个顶梁柱,只留下四个女眷和两三个孩童。
因为身体的原因还夭折了一个,一个月中,家中横死三人,老母亲差点哭瞎了眼睛,又联系不到张邵,不免横生怨怼。
老妪抓着张邵的衣服,用力的锤着他,最后母子两个都抱在一起,哭的死去活来。
以前两个兄长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也随着当事人的死亡,随风消散。
张邵明白,两个大兄都是为了自己好,毕竟自己的束脩还是两位兄长和两位娣妇努力干活赚来的。
想到此处,张邵赶紧推开,对着阿母和两位娣妇,恭谨一礼。
满脸正色道「我如今被大王封为文信君,享千石岁俸,以后就让我来养家吧。」
大娣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小叔既然已经出人头地,相信夫君在九泉之下也欣慰了。」
这时两个小女孩走了出来,看到张邵那种像极了自己父亲的脸纷纷扑了上来。
「叔父~~~!」
「乖~~~!」
妻子也走了过来,张邵脸色微微有些尴尬,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
「我来晚了!」
「你还能回来就好。」
其实他的妻子是最难过的一个,丈夫外出求学,又因为窃玉之事,声名狼藉,还没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