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人衣着不凡,容貌出彩,一看便是贵人,其中还有几人甚至还穿着徐州卫训练的甲胄,薛家的门房压根不敢怠慢,风风火火地跑回了府中准备禀报。
今日运气好,不止薛大夫人在,就连很少露面的薛大老爷人也在府中。
他平时都是留在会陵城和赵梦娘相亲相爱的,但嫡长子受封了官职,连带着他也有面子,所以薛大老爷决定跟这个平日没怎么有交集的儿子好好笼络一下父子感情,连带着薛大夫人他都是哄着捧着。
夫妻俩一派和睦的景象,完全看不出来曾经在宴会上当场大打出手,撕破脸皮。
门房通报之后,很快薛大老爷和薛大夫人一同出来迎客。
薛大老爷即便如今已经是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依旧能看出长相清俊,年轻之时是个俊朗的文人公子,不然也不会被当初的宁王之女惠安县主看上。
他是见过秦临渊的,尤其是在会陵城那一面,薛大老爷顿时大惊,赶忙上前招呼:“王爷您怎么还亲自来了,失敬失敬,几位都快进来,我这就让管家上最好的茶……”
他还想恭维几句,甄汨珞似笑非笑地说:“姑父不必如此,三日前是徐州卫的新兵集合,王爷可是看在小姑母的份上,才同意让薛家表哥进卫所的,怎么表哥三天都没露面呢?”
她故意一口一个姑父姑母的埋汰薛大夫人。
薛大老爷没见过凌王妃,但见到她虽然做男子打扮,但嗓音还是绵软的女声,又跟王爷走得极近,心中便清楚了她的身份。
连忙讪笑着说:“王妃这说得哪里话,我和你姑母都不知道三天前是集合的日子,你们表哥这定然是有什么着急事给忘了。”
苗贺清忍不住了:“咱们直接去薛朗那看看吧,要是没什么事赶紧让人进军营,人家新兵都到齐了,他一个当蠢驴校尉的都不在不成体统。”
他一时嘴快,直接把蠢驴校尉的称呼给叫了出来,薛大夫人眉心一皱,却并未多想。
薛大老爷“哎哎”两声在前面带路,心中有些责怪薛朗疏忽,竟然连进军营的日子都能记不住!
越往薛朗的潇湘居而去,薛大夫人心中便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在看到薛朗身边的小厮鬼鬼祟祟在院门口守门,那种预感便达到了顶峰。
没等她制止一行人靠近,霍遇已经第一个冲过去,捂住了那小厮的嘴巴,苗贺清则是临门一脚,生生将门踹的晃悠两下,险些没倒下。
只听里面传出一名年轻女子的惊呼:“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闯少爷的院子?”尤其是她看着赤条条的自己和门外那一大串人的时候,羞得连忙往薛朗怀里钻。
薛朗刚才喝了酒,人还在浑浑噩噩之中,大着舌头就骂:“谁、谁啊?敢闯老子的院子,坏了、坏了老子好事,拖下去三十大板!”
“不,五十……”
大板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已经迎面而来了亲爹的大耳光。
秦临渊本来是想让小王妃看个热闹才出此注意,但是他没想到薛朗能荒唐到这个程度,顿时一手捂住小王妃的眼睛,心中后悔。
甄汨珞去掰他的手,连声道:“快松开!我要吃瓜!”
眼睛看不到,只能听见大巴掌和面部肌肉对撞时的激烈响声,以及薛朗的惨叫,薛大夫人的劝架声。
要说薛大老爷这个人没什么不良嗜好,就是单纯有点好色,一辈子读书没读出成绩,但他身为嫡长子家境优渥,这些年倒也过得顺风顺水。
尤其是娶了宁王之女后平步青云,早年间他和薛大夫人也有举案齐眉的日子,即便薛大夫人性子不好经常发怒吵架看在老丈人的面子上他也忍了下去,而且因为老丈人的提携之恩,这些年就算他和薛大夫人因为常年争吵,相看两厌,手脚不老实在外面养外室,但对于嫡妻嫡子,他还是给了足够的尊重,甚至当初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老婆打了一顿,丢尽颜面,最后也没再提休妻之事。
但是薛朗今日给他丢了个大人,而且不仅丢人,还……秽乱无比。
薛朗那里面还不止有三个姑娘,还有他虎目一瞠,目瞪口呆,还有府上新买来一个侍卫,薛朗说当了官以后身边得有人办事,便将那侍卫带在身边,他原先就觉得那侍卫生得细胳膊细腿长相阴柔不像是会武的,然后……然后他就在儿子床上看到了那个侍卫。
嗯,没穿衣服那种。
他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打下去:“你个败坏门风的逆子!你就是个畜生,你……”
然后就被气得捂着胸口哎呦一声连连后退,嘴上哀嚎:“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薛大夫人脸色惨白,着急地喊:“老爷,老爷你没死吧?!”
她想问的是没事吧,话到嘴边不小心咬了一口下嘴唇,火辣辣地疼,一时嘴瓢竟然问成没死吧。
薛大老爷只觉得双眼一黑,“你这个贱妇,你是诚心要气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