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和王钰手底下说不上多干净,但肯定是不禁查的,刑部尚书聂清流已经在底下准备一些东西,如果不成,赶在万寿节之前弄死一个替死鬼,却被襄王拦住了。
“公主殿下,您在上清寺有什么需要可一定和晚辈开口,万不要客气,这些娘蒙您照拂……”
天刚拂晓,一辆低调的木制马车停在城门口,一名中年男子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怀安你和你媳妇不必太担忧,本宫在上清寺待了十多年,早就习惯了寺里的日子。”马车中传来安阳大长公主和蔼的声音。
杜怀安,先帝时期杜太师之孙,杜太师一生有二子,长子就是杜怀安之父,而次子便是安阳大长公主的驸马杜榭。
杜怀安才四五岁的时候,其父母就被乱匪杀害,一直是安阳公主和驸马将其抚养长大,安阳公主无子,杜怀安这个侄子便如儿子一般。
天蒙蒙亮,啰嗦一顿,杜怀安擦了擦额角的汗,正要说什么,眼神却被城门上一个黑色的东西所吸引。
那东西将城门牌匾挡住一半,杜怀安下意识皱了皱眉。
其妻在一旁问:“那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像个人啊?”
安阳身边是有不少侍卫暗卫的,有些还曾是她战场上下来的同袍,一名侍卫见状拉起弓弦,对着那东西射了一箭。
箭矢没有掉落下来,也没有卡进木制牌匾中的脆响声。
安阳皱了皱眉,吩咐道:“辛六!上去看看那是什么玩意!”
城墙是有人驻守的,只是守城的士兵见公主府的马车便没有靠近打扰,此时正到即将开城门的时候,守卫也发现不对劲,赶紧登上城墙去查看。
辛六比他们动作快,三箭下去那东西直直从城墙上掉落下来,砰地一声,似是什么软物掉落在地上,辛六面色一变,连忙上去查看。
清晨微弱的眼光映在那东西身上,那分明是一个人!一个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人!
“公主殿下,出事了!”
安阳是名副其实上过战场的女将,杀过的人看过的死人无数,因此毫无畏惧地上前,辛六点了一盏灯笼,杜怀安惊呼道:“这人身上穿着官服!”
安阳面色一沉,骤然想起前段时间王钰被杀一事,她初次听闻王钰死得不太体面,还心中不屑,这时隔一个多月,又死了一名官员。
王钰是死在荣亲王那腌臜庄子上,这个可是被挂在城门口!
她几乎可以想象,若是发现的人不是自己,等到百姓围观,又得弄出什么样的乱子。
安阳定了定神,厉声开口:“辛六,将人送到大理寺,还有!”她目光移到那几个守夜的守卫之上,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你们所有人,今日之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立刻找你们上官派人过来严加看守,其余人随本宫去大理寺!”
且不说那几人玩忽职守,被一个小毛贼钻了空气,就说他们亲自见了这一幕,防止引起恐慌,必须将苗头按死。
“王妃,宫里传旨的公公天还没亮就来了,皇上有急事宣几位王爷还有刑部等人,王爷走得早,提醒属下打扰到您和小世子。”
甄汨珞迷茫地接过飞羽手上湿润的毛巾,擦了擦脸,“可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飞羽低头敛目,“天还没亮,据说是安阳公主出城撞见了什么,当时守城门的兵卒就被换掉了,大理寺卿和少卿连夜赶往衙门,皇上直接把内阁首辅等人叫进了宫,至今还没信儿。”
甄汨珞目光一沉,此时已经辰时三刻了,都快到早朝的时间了,宫里怎么还没消息?
能让皇帝如此大动干戈,难道是有什么人要造反?
那也不对啊,造反的话御林军那边不可能没动劲儿,又干城守卫什么事?大理寺、刑部、首辅……这一个个的身份,都赶上要三司会审的程度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照常用过早膳才把小景曜弄醒喂吃的。
照常,一勺米粉,一勺山药泥,小景曜最近已经习惯了,而且这小子口味很挑,就喜欢甜甜的芋头泥,吃米粉两勺就不乐意张嘴了,吃芋头、紫薯比谁都得馋。
小馋猫今日换了一身大红色的小袄子,头上一顶猫头帽遮住了略显棕褐色的头发,脖子上的玉佩已经被取走了,换上了一把小金锁。
小孩子玩了一天也就把玉佩的事情忘了,反而对着金灿灿的金锁产生了浓重的兴趣。
这一次万寿节皇后“抱病”,宫中不能没有住持的女性长辈,据说皇帝连那位多年未曾露面的太后都给请了回来。
太后并非是皇帝亲娘,而是继后,比皇帝大了不过七八岁,入宫没多久先帝就过世了,膝下并无子嗣,皇帝登基后,大约太后也知道自己身份上的尴尬,退避三舍,一直在江南行宫休养。
从太后多年离宫在外,甄汨珞隐隐都摸索出太后和皇帝的关系就算不是不睦,也算不上亲热,更多的像是井水不犯河水,那么